在曹岫身后站着一个与她有四五分相似的妇人。她略微发福,眉眼吊梢,即便穿得再华贵也难掩她骨子里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想来这人就是凤染的嫡母曹嵘了。
“给太后请安,见过母亲大人。”
凤染跟随隋御跪地稽首,不料曹太后和曹嵘都有些愣怔。
眼前这个凤染怎么看起来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呢?神态不一样,言行的方式也不一样,最令她们意外的是在锦县待了几年,她非但没有沦落为乡村野妇,反而出落的越来越标致?
曹太后瞟了眼藏在偏殿的几个曹家女儿,她刚才还觉得这些姑娘哪一个都比凤染强。现在再一看来,凤染已把她们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曹太后不舍地扫了眼站在最末的那个女孩儿,心下已打定主意。
“让哀家说你这孩子什么才好?一去锦县好几载,就没说往家里寄一封家书?可知你母亲成日担心,唯恐你在那边伺候不好建晟侯。”
“是凤染的错。”凤染陪笑应道,“还望太后和母亲原谅孩儿。”
“是我不好,每日拖累夫人照料,惹得她总是不得闲儿。”隋御侧眸一笑,替凤染说起话来。
两厢一递一回地说尽官腔,曹太后已把隋御和凤染的实际情况大致摸了遍,隋御和凤染亦把曹太后仔细端详一番。
“小三儿啊,你和侯爷成亲也有几年的工夫,怎么到现在都没为侯爷开枝散叶?你这样可不行,看过大夫没有?是哪里出了毛病?”曹嵘做起恶人,终于挑开矛头,说道。
“侯爷与我都无碍,我们看过大夫的。”
“锦县能有什么好大夫?这回回了雒都,由太后做主,让太医院的太医好好为你诊治诊治。”曹嵘看眼曹太后,忽然自责道:“太后,是妾身教女无方,对不住建晟侯爷。不若就让凤三儿这位正室做主,为侯爷纳两房侧夫人吧。”
“太后,臣……”隋御立马否决,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曹太后抢声说:“甚好,上次是凤家出的女儿,这回该轮到曹家了。静遥刚好过来给哀家请安,让她出来见见建晟侯爷和她染姐姐。”
闻言,宫娥立马退下照办。隋御再次叉手明志道:“臣知道太后和曹太夫人的好意,但恕臣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曹太后一手垂放在罗汉榻的围子上,“历朝历代哪个王公侯爵不是三妻四妾?难不成是我们凤三儿不懂规矩?做了妒妇不成?”
“不是凤染不懂规矩,而是臣自己不能接受。”
“建晟侯,你总得说个原因出来吧?”曹嵘在侧急急地催道。
凤染几次三番欲要开口,可每次都被隋御给抢过话头。他誓要站在凤染前面,不愿把这样的难题留给凤染解决。
隋御只以为雒都这帮人要想尽各种损招折辱打压自己,却没想到回来的第二日就又要给他赐婚。
当初她们打发凤染来到自己身边,不过是做做面子,堵住他和天下人的嘴巴。让外人以为朝廷没忘记隋御的功绩,都把那样高门大户的女儿嫁给他为妻了。
可这回再赐婚目的早已转变,曹太后是了然利用不动凤染了,得重新弄个听话的眼线放在隋御身边,这样他的一举一动才能更好地监视起来。
“臣……上次摔伤早伤了根本,如今侥幸得以重新站立行走,但雄风已不再!”
隋御面红耳赤,连带着脖颈都红了一大片。
凤染睁大眼眸望向他,双腿跟条件反射似的疼起来。昨天晚上他是怎么折腾她的?要不是今日要来皇宫,他非得把她折磨到无法下床不可。
隋御现在睁眼说瞎话的功力越来越强,果然近墨者黑。她以前各种忽悠他,如今他学的像模像样。
曹静遥刚被宫娥带上殿来,前面的话在偏殿听得隐隐约约,可这句“雄风已不在”是实打实听清楚了。她又羞又恼,无助地望向曹太后。
她可是正正经经的曹家女儿,给区区一个建晟侯当侧夫人就够委屈的了,偏他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她怎么这么倒霉?
“你是我们北黎的功臣,这点小毛病算得了什么?当初派你到锦县上,就是希望给你找一个安静之地疗养病情。既然锦县那地方治不好,索性你便回雒都来。太医院里什么样的大夫没有?”曹太后正色道。
曹嵘只得继续附和,顺道将刚进来的曹静遥引见给隋御和凤染。
凤染见这曹静遥楚楚细腰,芊芊袅袅,模样清秀,就是年岁偏小,估摸只有十五六岁。啧啧,隋御都快当人家叔叔了。这样好的花朵,坚决不能让他给残害了。
“你如今刚回来,什么事情也急不得,回去再思量思量。过两日让凤三儿回凤家省亲时,给她母亲回个准话。”曹太后退了一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