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时站定原地不动,等待着有心有力却无处使的三女上前。
裴幼清都傻了,她早晨可是费了好大劲,闹的灰头土脸都没得手呢。
赵守时就这么闲庭信步的走过去,然后一扔、一抓,就得手了?
快步上前的裴幼清围着赵守时转来转去,满眼都是小星星,雀跃道:“真厉害啊。”
只不过这眼神的落脚点不是赵守时,而是在他手里乖巧不动的‘野鸡’。
赵守时还当这是对自己的夸奖,立时有些心虚的摸着鼻尖:“也就、、还行吧。”
其实火红公鸡还不算太难抓,尤其是这是饲养的,本就不怕人,这才给赵守时接近的机会。
要是真正的野鸡,别说让赵守时抓了,就是想接近都难,警觉性极高的这玩意,一扇翅膀直接飞远了。
除非有网才行。
赵守时的心虚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手里折腾不断的不是野鸡,而是火红公鸡。
但很显然裴幼清、裴韵书,再捎带上姜莱,都没有认出来,或者她们不知道野鸡与火红公鸡的区别。
赵守时一想也就了然,三人从小就在城里长大,别说分辨小麦与韭菜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
估计她们连丝瓜与黄瓜,山药与甘蔗都不一定能分清。更别说跟普通白羽鸡截然不同的火红公鸡。
甚至她们连带毛的白羽鸡都所见不多,更多的是收拾妥当的白条。
想到这里,赵守时的心虚褪去,取之而来的是旗开得胜的得意。
自己刚才那一下之准,妥妥的神枪手本神啊。
如众星拱月一般的赵守时扬了扬手里乖巧的准食材·鸡哥,豪迈的开口:“回家,加餐,爆炒。”
可谁想裴幼清直接拒绝:“不要,不要爆炒,不要回去。”
赵守时抬起的脚又落下,好奇的问道:“刚才说中午加餐的是你?怎么搁着又变卦了啊?”
裴幼清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守时让她直接开口,不要有任何的为难。
裴幼清就说道:自己想要体验的是童年,是那种小伙伴们瞒着家长聚在一起做一次‘坏事’的新奇感。
还说重点不是吃什么,甚至不是好不好吃,而是为了吃而忙碌的过程体验。
就像赵守时当年的那次【叫花鸡】,真的好吃吗?
未必。
但那种感觉是无与伦比的。
赵守时明白裴幼清心中所想,也有再度体验童年乐趣的想法。
只不过现在是冬天,地表冻得跟铁一般,用铁锹都铲不动。
要搁这环境下整什么【叫花鸡】,那不是有病胜似有病。
看着裴幼清满怀期待的眼睛,赵守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附在裴幼清耳边嘀咕两句,后者连连点头,一副如愿以偿的样子。
今天是大年初二,按照往常来说赵家三兄弟是要出去走亲戚拜年的。
要拜年的那位是赵守时老爸赵有方的舅舅,也就是赵守时奶奶的亲兄弟。
对于赵守时这些晚辈来说,这亲戚算是老亲,他可去可不去。
因为裴幼清到来的缘故,赵守时这次肯定不去,甚至连往年都要跟着前往的许秀燕都决定留下。
赵守时给裴幼清出的计谋,就是他劝,要是需要的话就请裴幼清出马,目的就是一个,让赵守时的老妈还是如往年一般的去给长辈拜年。
到那时,整个家里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那还不是为所欲为。
别说一个【叫花鸡】了,把房子掀了都没人管。
···
首先第一步就是赵守时找到许秀燕许总。赵守时跟裴幼清说要言语引导,但其实他对老妈直接开门见山。
例如他抓到那只野鸡了,而且大家准备做【叫花鸡】,只不过有长辈在家,让他们难免束手束脚。
所以,你们走吧,全都走。而且早点走,晚点回。
许秀燕其实早有猜测,要不然她也不可能真的分辨不出野鸡与火红公鸡的分别。
对于赵守时的提议,自然欣然接受,甚至还夸奖了裴幼清几句,说她善解人意,体贴大方。
在赵守时明着疯狂暗示,暗地里连忙催促下。赵有方夫妇比往年早一个小时的上午九点半,就把串门需要的礼物带上,然后驱车离开。
站在门口摆着手说再见的一男三女不等车辆消失在视线中,便把门一关,掏出手机就开始研究怎么做鸡。
呃,确切的说是做传统美食【叫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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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守时作为农村长大的孩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对于怎么收拾鸡,那可太有理论经验了。
其他三人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完全没有这个体验,别说杀鸡这么有技术的活。
好在赵守时有嘴,也不跟她们客气,直接给她们分配一些轻松的辅助工作。
反正她们也说了,要体验童年趣事。
什么叫体验,参与进去才叫体验,搁一旁看戏等着吃饭,那叫咸鱼。
烧水、去毛,再放在天然气上转着炙烤一阵,把拔毛后的毛根烧掉,再放入温水中重新搓洗一遍。
用烧烤用的那种锐利的签子在鸡身上瞎几把戳,戳出无数微不可见的针眼,然后把调制的腌料抹匀。
这样有利于腌料入味。
现在的叫花鸡虽然不用埋在地里闷熟,但一些材料还是不可以缺少的,例如荷叶,例如锡纸,以及一个合适的烤箱。
腌制过程需要一个小时,这个时间正好可以去超市采购。
第一层用猪网油将鸡身包裹住,这是让炙烤过程中猪油融化,贴合在鸡肉表面,让其增香的同时,又不会过干。
第二层用荷叶包裹,这可以提供荷叶的清香。冬天的北方找不到新鲜荷叶,只能用干荷叶浸泡之后凑合一下。
第三层就是锡纸了。
第四层则是替代泥土团的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