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曾经因为这个,挨家去劝说他们不要种植这些东西,这是违法的,是有害的。
但罂粟是当地人主要的收入来源,没有人愿意听他的。
陈河还曾去放过火,要烧毁那些妖艳的植物,结果被人打了个半死,差点死在山里。
他亲眼看见那里的孩子,学着大人的模样去种植罂粟,甚至学着大人的样子抽自制的土烟。
所以他觉得上一代人的思想观念转变不过来,就要从下一代着手。
他开始在各个山区穿梭,劝说那些人把孩子送去念书,但因为山里没有学校。
想要上学要走很远的路,没有谁愿意把已经可以干活的孩子送去上学。
最后陈河只能想办法在深山里办教学点,跟那些人保证不耽误孩子干活也能学习文化。
那些人才终于松口,只要他自己能做到,就让孩子每天去学一会儿。
教育局的那两个人,都知道陈河的事,认为他是个傻子。
但傻子也有利用价值,在这个唯利是图的社会中,陈河成了两批人中间的那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双方都给他开出了条件,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助他。
何树揉了揉眼睛,看着这些冰冷的文字,似乎看到了陈河当时同样感到冰冷的内心。
他或许也有向人求助过,但没有人看到他心里的那一团光芒,直到那团光被熄灭,都没有人真正了解到陈河曾经有过多么美好的愿望。
何树继续抄录,捏住笔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他接触过陈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陈河是朋友。
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无私的想要帮助其他人,凭他的才学和头脑,不管从事任何行业都一定会有好的发展,在大城市里也一定可以过的非常好。
一笔一划写下的文字,似乎在何树眼前变成了血的颜色,又或是那一株株好似染血般艳红的罂粟花
转眼间几天时间过去,何树没日没夜的整理破译。
一本新的内容,被他装进了文件袋封好。
这里是陈河接触到麦启吉之后的事情,没有新的人物出现,只讲了两人要求陈河帮他们从山里征收那些万恶之花。
并口头承诺了如果他办到,就批准他的教学资格。
陈河知道即便是不卖给他们,那些种植户也会卖给别人。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让自己彻底黑化的选择
只是这个选择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了回头的路。
封好内容,何树拿起手机给周震声打去了电话。
每一阶段的破译内容,他都要及时的跟周叔叔汇报,这样才不会耽误那边的进程。
周震声此时正在办公室里吊着一只胳膊忙,听到何树说有新内容,就想去看看。
但自己现在行动还不是太方便,便让小张去接了何树过来。
何树这才知道周叔叔受伤了,立马带上破译好的内容跟舅妈和外公说了一声离开了家。
周贺还没回去,非要等到他爸康复了才走。
周震声只好给老婆打了电话,刘凤听到周震声受伤了,说想过来看看,周震声答应了。
看完了顺便也好把周贺给带回去,虽然这几天儿子表现的非常好,端茶倒水也不捣乱。
但他在这里,自己办公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