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夜在匆匆的时间流走,天蒙蒙亮,一阵阵高亢的鼓声响起,嗷哭声一浪高过一浪。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是要出殡了。他们不约而同的往杨宅赶,这是要赶去送杨恭石的最后一程了。
由于杨恭石在老家干了那样的蠢事,他来到岭南后便改变了他在老家的作风。他做事低调,乐善好施,善于经营,在这一带他非常有名望。
出殡时,一路硝烟弥漫,人们在自家门口烧着火堆,用于驱鬼辟邪。跟过来送葬的人,比昨天晚上来吊唁时还要多好几倍,他们人手一柱香,一路跟着送葬队伍到村口,再将香插在路边,跨过冒着滚滚浓烟的火堆后才回家。
而杨义作为亲属,自然是要送到下葬处的。等到他们回来时,来帮忙的人便开始入席,他们吃完这顿饭后便逐渐散去。
下午,杨义和杨景在商量自己的去处,当杨景知道的杨义是去振州上任路过此地时,他震撼莫名。他没想到,离开关中短短两年时间,便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更没想到杨义会取得那么大的成就。
“兄长,小弟请教给个问题。”
“兄弟有话不妨直说。”
“不知兄长是否听过下坑这地方?”
“你问这个呀!其实下坑是外地人的说法,他真正名字是很文雅的,叫做紫云谷。因为在那里发现了砚石,又与北岭众多砚石坑遥相呼应,所以被人称之为下坑。如果贤弟想做砚石生意,这是个不错的行当,但北岭的砚石坑已经被门阀权贵占据了,那里的砚石品相最好,价格也更贵。而紫云谷的砚石则品相稍差,卖不上价钱,所以那地方也没有人愿意买。”
“那它的具体位置在哪?”
杨景看着杨义答非所问:“莫非贤弟想做那的砚石生意?”
“嗯,是想试试。”
“紫云谷位于斧柯山西北角,羚羊峡的出口处,谷中有条小河穿谷而过。如果开采的话,运输极为方便。”
杨义突然盯着杨景的眼睛:“如果小弟买下来让兄长经营,兄长能否将它经营好?”
杨景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杨义:“你当真要这么做?那地方的砚石品相确实不好,买下来是要亏本的。”
“兄长有所不知,虽然小弟不了解砚石的品相,但小弟知道,凡有矿产的地方,就会有好品相和不好品相的。如果小弟买下来了,哪怕只有一成好品相,咱们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贤弟说的也有道理,既然贤弟信得过为兄,愿意交给为兄来管理,为兄肯定将它作为家族产业来发展,绝不会让贤弟失望就是!”
“行,若是如此的话,明天就麻烦兄长带小弟去考察一下,顺便制定一下计划,到时候咱们前往地主家将其买下。”
“也好,但你这样耽搁,不会影响你去振州赴任吧?”
“哈哈哈,兄长有所不知,小弟虽然是振州团练使,但小弟还有另外一个职位。这个职位权柄非常大,只要有海的地方都归小弟来管,所以小弟去不去赴任都无关大雅。”
这下杨景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他将信将疑的问杨义:“不知贤弟说的是何种职位,权柄如此之大,不会是岭南道的大都督吧?”
“怎么可能?这是个新官职,叫节度使,是陛下特意为小弟量身制定的官职。让小弟管理海洋的各项事务,包括开通商路,缉拿海盗,保护渔民,开疆拓土等事项。”
“此话当真?这太好了,既然如此,贤弟身边应该要有更多人帮忙,为兄有三个小子,贤弟给看看有谁可以帮得上忙的,尽管带走!”
杨义听到杨景这样说也不奇怪,这时候的人想要有出息,基本上都是托关系的。而自己这个叔父就是那些侄子最好的大树,他不拉这些侄子一把谁拉?
“既然兄长开口了,那就将你家的老大留下帮你的忙,把老二老三叫过来吧!”
杨景大喜,连忙派人将老二老三叫过来。没一会儿,杨景的三个儿子全部来了,看他们年龄最小的也有二十多岁了,三人长得眉清目秀,都是非常机灵的人,跟他老爹那木讷的性格完全不匹配。
即使这样,他们见到杨义的第一眼都愣在了当场,按理说他们早就见过杨义的。只是当时他爷爷死了,他们正伤心呢,哪有时间理会杨义的存在?
杨景上来就对着三个儿子一人一脚,破口大骂:“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见过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