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晚至麦丫跟前时,她已陷入了昏迷中。除了流衣此时侯在她身边之外,云嬷嬷秦嬷嬷不知何时也回了来,脸色都不是多好看。
见时非晚真将一名身穿太医官服的男子请了回来,三人皆有些惊讶。可却也知不是相问的时候。便立马候至了一旁,由着常太医一人忙碌去了。
这一等候,很快就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七姑娘放心,她明儿会醒过来的。”
常太医准备离开时,麦丫仍旧没醒,只他却是肯定的说道。
“当真?”时非晚惊讶。虽则这是她希望的结果,可作为一名理智的人,她心底原有的判定是偏坏的一方。
“嗯,有好药,这丫头命是真大。”常太医眸色有些复杂与奇怪的瞅了时非晚好几眼,这才退了出去。
“姑娘……
主仆几人为麦丫松下一口气的同时,终于可以顾及其他方面了。此时秦嬷嬷往时非晚跟前一凑,倏地便跪了下来。
“老奴没用,没能完成姑娘的嘱咐。”
“发生何事了?”时非晚直接问。
“当日出府后,伯爵夫人还以为我是去将军府求见老夫人的,当我是想请老夫人出来为姑娘做主的。所以逮了我去,还利用我的失踪算计了姑娘。
老奴大罪,姑娘说送去擎王府的信没送着。我又怕里边有什么秘密,不得不先毁了。
后来,姑娘出事后,伯爵夫人借由这点,抓了晚香院所有的丫鬟嬷嬷。好在,我跟老云一个是将军府的一个是武安侯府的,她不敢说打就打,便只暂时关着。今儿老夫人出事后,伯爷才命人将我们放了出来,也吩咐人归还了姑娘的东西,想来是也觉得愧对姑娘。”
所以,那擎王妃当是还不知道她时非晚救了她的事的了?
时非晚心底想着:如此倒也好,免了自己暴露了什么的隐患。
她罢罢手,瞧着秦嬷嬷说着又要掉眼泪,无奈道:“怨不得你们。那老太婆如何了?”
秦嬷嬷一愣,忙回:“姑娘,她摔得厉害,估计好一阵子下不了床了。便是下了,那腿只怕也不便于行了。”
时非晚心想依岑隐那人的心性,没直接摔死,只怕是想着她终究是自己祖母,怕弄死了她有可能会怨他之类的。
“姑娘,方才老奴是从伯爵夫人院子里被放出来的。出来时,听她在屋子里咆哮得厉害,一边喊痛一边大发雷霆的闹了好大的脾气。本来伯爷也是恼她的,可瞧她都快被摔死了也不好再责怪什么。”
秦嬷嬷站起身,只是说到这里时却没有任何喜色,反倒是忧虑重重的模样:
“姑娘,老奴当时听她在大喊,姑娘回来前时府是一直安定的,就你回来后才一次次的出事。说什么定是侯府的风水出了问题。而姑娘你不吉是当初相师给测算过的。如今六夫人跟她的事,她是全把罪推到姑娘你身上了。
说什么,这就是姑娘你污了时家的风水。”
“嗯。”时非晚并不意外。确切的说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事。古代迷信,她又确实背负着“克家族运势”的名声。
她出生时,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送去乡下的。
“这种事,时府一大家子大多会信。老奴当时还听到她叫喊说,得赶紧把姑娘你这种扫把星弄出府,时家的风水才能有所好转。还跟伯爷说要么就将姑娘送去道观做道姑,要么就赶紧寻户人家甩出去。否则……留您一个如此不吉之人在身边,就是拿整个时家上下的运势前程在冒险。”
秦嬷嬷说到这愤然一挑眉,又道:“姑娘放心,明儿我就回一趟将军府。老夫人一定有法子为姑娘寻一处好去处的。这狗屁伯爵府,咱不待了!”
“好去处?”时非晚眨眨眼,心底自然知道秦嬷嬷口中的“好去处”就是寻一户能嫁的人家嫁了。
如今若是伯爵府的真觉得这一切不宁都是由于她触犯了时家的风水。那么将她送走只怕是非常急切的事。而古代可不是随便说一句脱离家族就能免了麻烦的。
闺阁姑娘家里待不了了,剩下的去处自然就是嫁人。便是将军老夫人想养着她,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得遭人非议的。
所以,要避免有个不好的未来,秦嬷嬷的意思就是赶在时家的人为她挑选郎君或是将她送去做姑子前,由白老夫人出面先一步寻上一门靠谱的人家。
时非晚无所谓的回道:“嬷嬷明天出府一趟也好。你去打听一下玉家各个商铺在这京都的总管事,我要见他。”
“啊?姑娘打听这个做什么?”
做什么?
自然是为自己谋前程。
时非晚心底暗道。
她想过了,她不能将未来交由别人决定。可便是她离家出走,也得一直逃着,老鼠般的躲躲藏藏过日子。而且,不一定那就真能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