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隐对时非晚情根重到了何种程度,她岂能不知道。忽遭这般变故,天哪她……她会毁了自己儿子的!
擎王妃眼泪止不住的,极想放声嚎哭。她后悔极了。
此一刻,她才知岑隐在她心中的地位,的确是天成郡主远无法比的……她以为,她已经将天成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她以为,天成被时非晚伤的那事,让她连选自己儿子战队都不可能了。她以为……
她以为只要是事关天成,哪怕是与自家儿子相背,她都可以做到。
原来……
原来不是的!
天成重伤,她以为天成快死了的时候,她虽然心疼怜惜,可那甚至都没有此时这种想到岑隐会崩溃她就感觉人生全部崩塌毁灭了的痛苦感……
不……
老天!
她后悔了!
如果能重来一回,她一定选择支持儿子,更何况,她也喜欢时家姑娘。如果重来一回,只要儿子愿意,擎王府全家为他实现心愿,又有何不可……要知道,岑隐长这么大,何曾那么地想要过一个人……
阿隐,母妃错了!
“王妃,世子爷说,现在完全不想见你!”
黑衣人见擎王妃冲出,忙再次拦在了擎王妃面前道:“王妃,你现在去见世子爷,会让他更受不了的。”
“……”擎王妃的步子在这一句后登时止了步。
樊嬷嬷哭泣着,也忙劝道:“王妃,咱……咱让世子爷冷静下。他现在,大抵是真不想见王妃。”
“我……我也想去瞧瞧阿晚……”擎王妃低低的回着。除了岑隐,她还想去瞧时非晚。那是她的救命恩人啊!那样一个世间仅有的女子啊。她……
只擎王妃又迈了一步后,却在迈下一步时,怎么也迈不出去了。身子往后一晃,她再次栽倒在了樊嬷嬷身上……
脑子里涌过时非晚的面孔,擎王妃低低的说道:“我怎配……”
她怎还有那脸去瞧一眼阿晚……不仅是岑隐不想见到她,她……也不敢去见了……
“王妃,忘忧散的解药,还望王妃能给属下。”黑衣人不忘任务,继续说道。
“王妃……”樊嬷嬷忙拉了下王妃,悲痛之余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些思虑来:
忘忧散?
对!
世子爷服用了忘忧散!
就算他一直维持着不晕厥,可一定也撑不了一天,迟早要倒下的。若是不给他解药,那么等他醒来时,这一切就会忘记了。
那时,世子爷不会再悲痛,王妃同世子爷也不会再有隔阂。那么……
“王妃,世子爷说,要么您自己给,要么,后果您……”
“拿去吧。”
黑衣人似怕擎王妃生出不给的心思,刚要威胁,却是见得擎王妃失魂了似的从身上拿出了一瓶药来。
“王妃……”樊嬷嬷欲阻。
“没用的,他都能那样伤害自己,怎会没有后招。阿隐会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它的。”擎王妃低低的说着,声音如丝般抖动,道:“而且,我不会不给他的,下毒只是手段,我从未打算……剥夺他的记忆。如今。更加不会。”
她爱过人,将心比心,她若是岑隐,痛苦与忘记之间,她宁愿选择……痛苦!
“王妃,属下告退。”
黑衣人接过药,面无表情的,立马退了下去。
……
黑衣人拿点药后,上马,便去寻岑隐了。
岑隐并没有回吉州城。此刻,他正在吉州城外。
城外,时非晚不知道的某一个地方,竟是有着一间小屋。黑衣人骑着马儿,赶了一段路程后,便来到了那小屋外。进屋,他便见到了屋内正坐在一张简单床铺旁的岑隐。
“世子,解药拿来了。”黑衣人忙将药递了上。
“王妃信了?”岑隐接过药,冷冰冰的问。
“信了。”
“下去。”
“是。”
黑衣人应下,立马退了出去。
黑衣人走后,岑隐将忘忧散的解药放下,却是并没有急着服用。
他的手中正拿着一块湿的帕子,此刻,正微微掀起时非晚的衣服,为她擦拭起了腰上的血迹。
待血迹擦尽,再看那腰,哪见什么被捅的伤口。
擦完后,岑隐拿出一颗药,竟是给时非晚喂了去,轻喃道:
“晚晚现在还不想在明,那爷便不会让你在明。从今往后,晚晚可以毫无顾忌的隐在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