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遍看那石狗子的资料,他愈看愈思愈觉得可疑。
但没有证据明确最后的答案。不过,呼延炅想——他其实也不一定非要自己找出确定的答案!
此言传扬出去,若是那石狗子不是时非晚,于他们北戎人也没有多大的损失。
可那石狗子若是时非晚……哼!如今大楚太后也要亲临楚北,他就不信大楚太后能让时非晚稳握楚北主帅之权!
石狗子,你是不是时非晚,本帅直接传扬此消息,试试便成!
若你是,尽管……他会将她推入死境,他也不能悔之!
大楚女子从军乃是死罪,若石狗子真是时非晚,呼延炅这一决定等于是直接将时非晚往地狱推去。
他眼中此一抹悲凉之意源自于此。
不过——他是北戎的主帅!
于那人……
不是不喜欢,不是不惋惜,不是不怜惜,不是不……向往!
然而,那又怎样?
他是北戎主帅啊!
儿女私情比之家国大事,又算得了什么?
如今北戎已只剩二城,虽说要守此二城北戎也还有二十万的军马,比大楚少不了太多,但,济州城,攻城比守城更难,若是守此二城北戎也不是太过于处于劣势。
可,这个时候若能让大楚军中自己生乱,于北戎而言,绝对是好事。
尤其:若能将那大楚现今那位最让人棘手的主帅拉下马,于北戎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喜讯!
他是北戎主帅,行一切事,都需以大局为重!
纵然卑鄙,纵然心有所痛,心有不忍,心有所悲,却也……不能因这些儿女情绪而左右了他的选择!
“什……什么?”北戎将领们集傻目,瞬间都开始在脑中嘀咕呼延炅是不是因为前几战而受到了刺激脑子坏了。
呼延炅却是坚定地冷哼了声,道:“此消息,务必快速送至那位大楚太后手上。”
他自己不会去传扬!
若此事是真,他相信,那位太后娘娘自己能试探出来!
而且,北戎军传扬,大楚人大多都会不信觉是北戎军的阴谋诡计。
可此事,若是真,过后由太后娘娘传的话……
眨眼,又是六日而过。
潞州城。
“元帅,朝廷新一批军饷还没到。”
张铁海皱着眉,又一天奔至了时非晚跟前,禀报道。
泰城之战过后,张铁海几乎每日都会对时非晚提起这一事。
中间倒是隔了三天。因为朝廷那边有人来了,说是军饷过后就会运到,就在这一两天间。然而已是又五日过去了,本该运至军中的军饷,却还久久未至。
倒不是张铁海非急着这么几日,实在是军中艰苦。一开始军饷便已不足了,因想着新一波军饷物资过后会到这才忍耐了一阵子。
但如今……若是军饷久不至,军中怕是要起大乱了!
军饷不足,众军饭都吃不饱,药资也不足,无论是吃饱饭还是治疗都成了问题,如何能展开下一战?
更何况,没办法建造以及修补器械,也没办法再发起一波大战。
战争,本就是劳民伤财之事。无财,战不可续!
“五日前不是就该到了么?可去查了是怎么回事?”时非晚这时也不知正想着什么,脑袋往窗外望了一眼。
天是晴朗的,无雨无雪,不应是运输过程出了什么问题。
“张将军,不过是晚了几日,你急什么?”这时另一位军中将领回了句。
“你知道什么?可不只是晚了几日。军中人缺粮缺药缺材已经持好一阵子了。尤其是药资,能快运来一天,军中便有不少兄弟能少受一些罪。军饷不至,这战接下来就没办法再打。”张铁海说着,又瞅了瞅时非晚,视线捕捉到了她一下下敲着桌面的手指。
他最近发现,元帅有此动作之时,都是因为想到了什么特别的事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