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像玄卿,又像楚倾玄,清冷又狂放,可眼底不知何时涌起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乍一看,就仿似外面那些受阵法影响,正在杀戮的那些人一样。
他痛苦的抱住头。
“你这个贱种!”
“楚倾玄,你生来就是个贱种!”
“谁让你没娘,谁让你娘死得早!”
“楚战心里压根没有你,就算我弄死你,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若想活命,就先从小爷胯下爬过去。”
“嫡长子?大哥?笑话!”
那些声音无孔不入,泛黄的记忆涌入脑海。
他好似在做一场梦,时而是那位继室夫人徐氏。
“你娘是个贱人,竟胆敢和我抢元帅,你是那贱人生的小贱种!”
“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来人,将他绑了!”
时而是一脸冷漠的楚东尘,和冲他嬉皮笑脸轻蔑不屑的楚西城。
那些全是他幼年的回忆。
“为什么……”
父亲为什么还不回来,父亲走了好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完仗?
他所经历的这一切,父亲可知晓?
徐氏她怎敢,她怎敢如此对待他?
为何从前祖母也曾疼过他,可自从徐氏进门,便骂他孽畜,对他总是刻薄冷漠。
为什么,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不,他没有错。
他没做错任何事,是那些人不好……
杀!
若杀光了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再被那些人欺负。
如果她们死了就好了。
如果她们全死光了,就好了。
年幼的孩子曾这样许愿,也是那一日,楚倾玄有了另一个名字,玄卿。
为将惶恐无助的自己区别开来,他称呼那个新诞生的自己为,玄卿……
……
翌日天亮。
沈青雉晕乎乎睁开眼,突然一惊。
“玄卿?”
她纳闷地看过去,男人顶着两个黑眼圈,茫然又恍惚地站在她床边,仿佛梦游一样。
“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沈青雉坐起来,拍拍自己的脸颊,他这才回过神来。
“我……”
什么时候来的?不记得了,当时天还很黑。
那些暴念占据了他,他只想杀生见血……不对。
他现在,他现在,究竟是谁?
是玄卿,还是楚倾玄?
他头痛欲裂。
他发现自己想不清楚,思维很慢,头脑也变得很迟钝。
各种杂念一一升起。
或许下意识想自救,他来到了沈青雉这里。
“你脸色好苍白,是不舒服吗?”
“我……没事,没睡好。”
沈青雉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懂一点点医术。不算多高明,但看个头疼脑热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捏住他脉门,顿时脸一垮。
“我修行不到家,这脉象太乱,我看不出来。走!我们去找大夫。”
不知哪来的自信,直觉认为这里有大夫。
她牵着玄卿的手腕往外走,玄卿再次恍惚了。
垂眸一看,视线落在她手上,很白,很纤细的手,青葱玉指,但又很温暖。<divid="er_ip"><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