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了,怎么半天没有人来找他?”胖子指着煤老板说。
“都几把喝醉了,这会谁也顾不上谁。”瘸子摸出一根烟点上,很有心得的说,“你忘了,上次在你家喝酒,秃子喝多了,趴在厕所茅坑吐了半个多小时……”
嘿!来主意了!瘸子说到这里,突然不言语了。
“淹死,不一定非要淹死在洗手台池子里啊,这蹲便器里的水,看着也不少啊!”胖子心灵会神。
“靠谱不?”秃子打着摆子晃着腿子说。
执行计划:让目测一百公斤,高一米八的煤老板的脑袋载进厕所蹲便器里淹死。
执行方案:胖子和瘸子把煤老板拖到蹲便器前,然后把煤老板的头载进蹲便器里。
执行目的:煤老板死(自然的)。
执行中——
“注意点台阶,用力拖,用力!”厕所蹲便器外的木门太小,胖子被挤得满头大汗,嘴里还催促着瘸子用力。
“再往上点!”煤老板终于被拖进了厕所,胖子气喘吁吁,不经意看了一眼蹲便器,“呕!这几把是谁,拉稀都不冲?”
“别在意这些细节,能淹死就行!”瘸子使了吃奶的劲,卖命的拉着。
“不行,你别动,我这边用力,先把他弄上去。”空间太小,胖子准备先一鼓作气把煤老板摆置到位。
可惜。
“哎呦!”侧着身子背拉煤老板的胖子,因为地面太滑,一不小心摔了下去,整个脸刚好不好的载进了蹲便器里。
第二个计划,没死成。
煤老板趴在地上,睡得舒服。
瘸子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肉山一样的煤老板,满眼无奈。
秃子双手交叉,似乎在遮掩什么。
胖子用一块布子擦了半天脸后,有气无力的看着秃子说:“哪找的布子?别是厕所里的抹布吧?味味儿的。”
秃子腼腆且羞涩的回答到:“那不是抹布,是我的内裤。”
“草!草啊!你不地道!”胖子扔掉红色三角内裤,用手摸了一下脸,不甘的杵在鼻子下闻了闻,许是味儿不对,呕的就是一声,干吐了半天,又用手扣扣索索的从嘴里拉出一根带卷的毛,看了半天,呕的又是一声。
“滚!你刚才被屎迷了眼睛,非问我要毛巾,我他妈去哪给你偷,你一把就把我手上的裤衩拽过去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擦,擦了还嫌我有味?没良心!”
厕所里陷入了安静,半天没人说话,声控灯都不耐烦的关闭了。
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
秃子,胖子和瘸子,保持着不同的姿势,安静的思考着这个严肃的问题。
“哦,哦哦,药,我的药!”
黑暗中,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唤亮了灯。
一直醉着不醒的煤老板不知何时瞪大了眼睛,只见他躺在地上抓不住力,手努力的朝衣兜里翻,不一会,一个塑料小瓶子就被他扣了出来。
“救心丸?这货心脏病发了!”胖子看着眼前的煤老板浑身打着抽抽,眼珠子还在乱转,似乎在恳求他们把药递给他。
“给不给?”瘸子看着煤老板的表情吓人,颤抖的拉了拉秃子。
“给个屁,你忘了咱们的中心了?”秃子恶狠狠的说。
就这样,这三个人谁也没动,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煤老板渐渐发不出声,直到厕所里的声控灯再一次灭掉。
“死了没?”五分钟后,胖子突然开口,厕所里的灯再一次亮起。
“嘿,死了!”秃子上前看了看煤老板,只见这位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但呼吸已经没有了。
“你们说,这算不算死得自然?”胖子声音发颤。
“算吧。”秃子点了点头。
“那你们说,算不算咱们弄死的?”瘸子似乎有点站不住了。
听了瘸子的话,胖子和秃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这他妈谁知道,老子又不是警察。”秃子用手中的内裤擦了擦脸上的汗说,“不管怎么说,这货死了,煤矿下面藏的黄金,是咱们的了!”
“不对啊,他死是死了,可是煤矿还是人家家的呀,我记得他有个儿子,叫什么来着?胡八万!”胖子说,“人家继承了煤矿,照样开工,那两顿金子,迟早要被挖出来。”
“是啊,那你们说,咱们为啥要弄死这货?”秃子一拍脑袋,兴冲冲的说,“对对!是封口,这货死了,金子的事儿就只有咱们三个知道了。”
“可是,那个胡八万怎么处理?杀了煤老板,真的能让煤矿停下来?”瘸子问。
“这么大的一个矿,他个娃娃,能不能守住还是一回事!”胖子说,“只要煤矿运营不起来,咱们就能偷偷进去把金子挖出来!”
“可是,胡八万要是把矿开起来呢?”瘸子继续问。
“这不是有经验了!”胖子踢了一脚躺在地上已经死透了的煤老板说,“大不了再把那个胡八万弄死!”
寒夜漫漫,秃子,胖子和瘸子已经悄悄离开厕所。
煤老板不甘心的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世界。
“吱!”
厕所最里面的一个蹲坑间的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人撅着腚扭了出来。
“没被发现真是万幸!没被发现真是万幸!没被发现……”这个人别扭的拖着发麻的双腿,嘴里念念叨叨,胆战心惊的绕过死去的煤老板,跄跄踉踉的走出厕所,消失在雪白的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