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蝴蝶矿,大门紧锁,前来拉煤的大车排着整齐的队伍等着进场。
石头开着车,一路开到了主矿井站台。
看我来了,安子辉一伙子人焦急的从站台上簇拥了过来。
“哪来的雷管?”
我了下车,走到一个箱子前,看到箱子里十二根雷管一个接着一个都用引线连好了,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大声的问着。
“是咱矿上的,年后刚批下来的雷管,还没有来得及用。”自家管理不严,安子辉低下了头。
“是谁拿的?为啥要炸自家的矿?不想干了?”听了安子辉的话,我是真的有点生气,自从接了班,自付对这帮子矿工师傅们还不错,宁愿自己早拿点钱,先紧着大家的工资。
可是,他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见我少见的动了火气,安子辉咬了咬牙,回过头冲着身后的矿工们大喊到:“是爷们就自己站出来!都是在矿上干了不少年头的,别指望着我们会相信是外人干的!外人根本就进不来!”
安子辉顿了顿,见没人吭气,又大声的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就来,要是让警察查出来,最少蹲五年大牢!”
还是没人吭气,我拉住安子辉,问:“你确定使坏的人都在这里了?”
“昨天夜班前,我亲自下矿检查过,啥也没有,结果干到半夜就发现了这些雷管,我确定,使坏的人就在这里面。”安子辉肯定的说。
我点了点头,走到大伙中间,清了清嗓子说,“叔叔大爷们,你们不少人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老子走得急,我接手之后,自付对你们还不错,要是有哪位对我意见,站出来说,敢作敢当,你把话说完,我给你结三个月的工资,大家以后各走各的,我不动你!”
我的话一说完,队伍里发生了一些不少的骚动。
在那个年代,一座煤矿就是一个独立的王国,发生点啥事,煤老板有绝对的处置权,比如这次,偷雷管,把来管送下矿,这两条够剁他一只手了,可我却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打不罚,拿钱滚蛋。
“胡总,你这样……”安子辉听了我的话,似乎感觉不妥。
“老安,我也恨那个使坏的人,但是我更愿意花点钱,把这样的怀群之马清除出去!”我回头对安子辉说。
知道了我的用意后,安子辉不再说话,而是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矿工们。
“别使劲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
终于,面对强大的压力,人群中,一个年轻后生举起了手。
“盘子?怎么是你?”安子辉看到来人,竟然是矿上的炮手潘南,惊讶的合不拢嘴。
“好,你跟我走!”我看着叫做潘南的人,强忍下心中的不快。
“胡总,我想起来,他可是万三炮的弟子,他这是提他师父报仇呢!”人群里,一个老矿工突然大声说着。
“就是他,三炮昨天下午来找过他,爷俩在大门外嘀嘀咕咕说了个不停,我看见了。”另一个矿工也站出来揭发了。
一时之间,人群中议论纷纷。
“静一静,人出来了,你们该干啥干啥吧!”我对虎子说,“你把这个炮手先拉到保安室去。”
虎子一阵狞笑,恶狠狠的上千,抓住潘南的胳膊,粗暴的往保安室拉。
“胡总,你只追究我偷偷放雷管,就不想想是咱们自家的安全管理漏洞吗?”潘南被虎子抓走了,远远的还传来他的喊声。
这时候,我才对安子辉说:“这个万三炮到底是谁?我怎么觉得好耳熟?”
想起来了,这个万三炮,曾是蝴蝶矿上的炮手头子,是河川一带最有名的炮手。我记得小时候,他用自制的火药给我做鞭炮和烟花,陪我玩的不亦乐乎。
“这个人不是和我爹关系好吗?为啥进去了?”我好奇的问。
“怨我脑子不好使。”安子辉说,“八年前吧大概,当时咱们矿只有一条巷道,正准备开另一条,万三炮和你爸下了矿,为了新巷道算炸点,不知道为什么,俩人竟然在井下打了一架,最后,万三炮就走了。”
“你没问问我爸是啥原因?”我好奇的问。
“你爸很少发火,那一次脾气上来了,谁敢问个一二!”安子辉说,“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后来听说这个万三炮这几年一直在外面打工,富了几年,又穷了几年,眼下,他也有六十了,回到范县,估计是准备养老,可没想到,他的徒弟盘子却……”
听了这段渊源,我对万三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走吧,先去问问这个盘子,为啥这样做。”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