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郊区,冷的人直哆嗦。
红果瞪大眼睛看着郑确。
“那是故意说给你听的,要不这小子能相信我走投无路了?”郑确说,“这样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啊妹子!”
“够了!”我脱下身上的外套,往地上一扔。
“你说吧,怎么才肯放过我!”我红着眼睛看着郑确说。
“咱们不是之前说好了吗?”郑确坐到了凳子上,抬起头看着我,一脸的得意洋洋。
嗯,这倒是,我们当时确实说好了。
“好!”技不如人,这次我认栽了。
我大喊一身,咬着牙,冲着郑确就跪了下去。
“不要啊八万!”身后传来了红果的声音,但是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就在我双膝快要挨地,郑确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拉住了我。
嗯?我停止动作,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呀,到底是年轻。”郑确突然换了一个语气,微笑的对我说,“做生意不动脑子,知道错了吗?”
这突然来的翻转,让我有点意外,但也有点感到温馨,原来这家伙也就是吓唬吓唬我。
带着绝对的诚意,我认真且恭敬的说了一句“我错了”。然后,就准备站起来。
可是,郑确抓着我的手,却突然加重了力量。
“知道错了?”郑确邪恶一笑,突然用抓我的手,狠恨的往下拉,嘴里也恶狠狠的说,“那就给老子跪好了!”
煤场的地本就不平,地面上还有很多小石子,我虽然穿着毛裤,但是被他突然来了这样一下,猝不及防间,膝盖被跪的生疼。
哎,又被人家恶心了一次,我心里刚才怎么还能有一点期盼呢。
终究是跪下了。
我忍着被石子搁疼的膝盖,咬着牙,抬起头,看着满脸满足的郑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八万……”身后的红果,带着哭声喊着我的名字。
郑确突然低下头,在我耳边说:“八万那,别怪我心狠,接下来,还有更狠的,你看,要不先让红果回去?”
我闭上眼睛,努力的压住粗重的呼吸。
“虎子!带红果先走。”我不敢回头,就这样跪着,对身后的虎子说。
“八万!”虎子哥着急了,也喊了一声。
“带她走!”我再次强调了一句。
虎子应该知道我的心意了,没有几个男人,愿意把自己最卑微的一面表现在最爱的女人面前。
“我不走!”红果突然朝我跑来,嘴里还大声骂着,“郑确!的绕人处且饶人!看在我杨家的面子,你放过八万!”
“放过?凭什么?等他缓过来了再收拾我?”郑确突然像个精神病一样大呼大叫道,“都是我的!你也该是我的,我为你杨家卖命多年,就都该是我的,你凭什么把车队送给煤矿?啊!你说啊!这小子到底哪点好?”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虎子!带她走,走啊!”我低下头,用最大的力气嘶吼着。
红果被虎子扛走了。
我听着红果的哭声渐渐变远,心如刀割。
我相信,这一刻,我作为一个煤老板的荣光,已经荡然无存。但我还想保留着作为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
我知道,只要我反抗一下,身后的石头,绝对会第一时间冲上来。
但是,保持着理智的我,必须要对蝴蝶矿负责,我身上,还有几百人要吃要喝。
“行吧,喝了这碗煤泥水,我按照现在的低价,只卖两万吨,算是给你一条活路,怎么样,够意思了吧!”郑确把一碗黑乎乎的水端到我面前说,“可惜了,一个年产能达到六十万吨的超级大矿啊,在你手里败落了,就算让你喘几天气又能如何?家底都没了,你撑得过结束吗?”
煤泥水近在眼前,我都能闻到煤泥特有的土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