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股清风慢慢吹来,刚巧把门楣子上的红布吹开——范县八万洗煤厂——七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烈日下让人看得直晃眼。
“啊!”郑确愣了半天,突然大喊一声:“闹鬼了!”
我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个一跳,赶紧上去看看,哦,人没事。
“这怎么可能是胡八万的洗煤厂?他哪里来的钱?你牛老实,啊啊啊?”郑确发疯的问着我。
“从去年到今年,我和你斗来斗去,你用的是全部身家,可我,用的只是流动资金。”我拍了拍郑确的肩膀说,“安子辉进去之前,给财务下了死命令,我能动的钱只有流动资金,玩砸了呢,就等他出来给我擦屁股,所以说,蝴蝶矿被我折腾坏了,但也只是暂时的,我拼了命做到的,也只是把流动资金运转起来,至于家底,呵呵,我还做不了主。”
“什么?你和我干仗,只是用了流动资金?”郑确猛地后退几步,然后不死心的说,“可是,可是,你哪来的钱盖这个洗煤厂的?”
“洗煤厂的计划,我爸活着的时候就定下了,不满你说,就算加上家底,开个洗煤厂也够呛,只好把土地卖给了牛老实,然后牛老实再以土地入股,这才开下来的。”我一五一十的说。
“可是,可是去年,你喝了煤泥水,你那个那个。”郑确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说过了啊,那是我的私事,和煤矿无关,其实你自己也看到了,后来要不是我想堂堂正正的打败你一次,你和你的煤场,估计早就被我老爹的那伙子兄弟给撵走了。”我说,“至于牛老实,我确实对他有愧,所以那晚的火锅汤也好,酒瓶子也好——”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身后的牛老实,见他不经意的点了点头。
“牛老实!你说!你们两家的仇,这就算完了?”郑确不可思议的说。
“完了!一代人的事,就该一代人了解!”牛老实看着我说,“我和胡家有仇,但是胡总已经还了!这个事就了了,其次,我虽然被撵出来了,但是我也是跟过老胡总的,你欺负他的娃,我怎么可能不管?”
事已至此,已经十分清楚。
我进医院以后,其实有些心灰意冷,安子辉托人来信,让我好好休息,其他事情等他出来再说。可是,谁叫我见到了平安和唐南。在唐南的帮助下,我设下了“人心局”,先以人心换人心,让最不可能帮我的人,出面帮我,然后再以人心争人心,想方设法,把郑确逼到绝路。如今,他手里虽然有十万顿煤,但是也欠下了几百万的债务。如今,他的煤没有办法及时销售出去,就和去年的场景一样,那煤价会越来越低,他会赔的越来也多。
“姓胡的,牛老实,别得意!老子还没有输!”郑确揉着脸蛋子,在原地来回踱步,突然对我说,“你们的运输命脉还在我手上!你们等着吧!”
听了郑确的话,我二话不说,打开背包,取出了红果之前交给我的东西。
“这是杨大叔身前公司的六十辆大车的持有证明,虽然他赌钱输了,但是输的却是公司,而这些车,则一直在红果手里,本来,红果看你恢复他老爹的公司,不想在拿这些车说事,给你也就给你了,但是呢,现在我和红果决定把车要回来,你看,是打官司还是我报警?”我笑眯眯的说。
走投无路了!终于走投无路了!
今天的反转实在太多,郑确本就是一个心里有些变态的家伙,这些打击,让他失去了最后的清明,在朝着地上吐了一顿后,原本睿智的双眼,再也恢复不回去了。
他疯了。
看着在我面前手足舞蹈哈哈大笑的郑确,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唐南最后给我提出的人心欺人心吗?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还真是一首斗来斗去的诗啊,郑确要是从一开始就不变心,好好相处,又何须我这样对付他呢。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