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应该是相信了,自言自语的说个不停。
“哎呀,这可真是好啊,上了育英小学,伟伟将来肯定能有出息。”
这才哪到哪,光是靠一个小学,就断定孩子的一生,未免过于早了些。
但是,这只是一个母亲的期望罢了,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起点,母亲也不愿放松。
尤其是在侯行长前妻的身上,更是把殷切期望,表现到极点。
没了丈夫,她也得活啊,继而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孩子身上。
育英小学是个老学校,前身是私塾,由于县政府资助,学费不高,准备纳入公立小学。
师资力量雄厚,管理极其严格,是县城里口口相传最好的小学了。
从那个小学出来的学生,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的便能上重点初中,然后重点高中,大学的事,就稳稳的了。
多少人托关系,挤破头皮,也要进到育英小学,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
光靠妇女去找人上育英小学,压根是不可能的事,而侯勇有了新的家庭,对这事更不上心了。
他还算有良心,会每个月打过来一笔生活费,虽然不多,但足够母子俩生存下去。
妇女念叨着,她开心坏了,直说这辈子有指望了。
“太谢谢你们了,你们说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了。”妇女双手激动的搓起围裙:“这烟啊,我不能要,你们帮了我这么大忙,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能要你们的东西。”
大金牙不管不顾的把两条香烟放在桌子上:“孩子上学要紧,其它的不考虑。”
大金牙等着妇女的下文,心想孩子上学的事也给你办了,我们资金的事你总得给想个办法吧。
妇女可能忘了他们要借资金这一搭,也可能她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毕竟胡勇和她们母子俩没多大关系了,总之,妇女只是在那语无伦次的念叨着,感激着,却始终没提资金的事。
大金牙有些急了,这一路可搭进去不少钱,光是在李桂芝身上就花了不少,还有那条项链,两块钱买的呢,把他心疼坏了。
“那个大姐,你看,关于从侯行长拿资金,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大金牙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资金?”妇女拍了下围裙:“你瞅瞅我这脑袋,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爱犯迷糊。”
“你们呐刚离开,我就在那想了,他不管我们母子的死活,说上什么学校都一个样,那哪能一个样,育英小学是县城最好的小学了……”
大金牙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女人抱怨起来,那是没完没了,在合适的机会,似要把心底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一样。
终于,妇女抱怨完了,她才匆匆的走到孩子那屋,拿出小孩画画的本子,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
妇女说:“我给老侯写封信,你们拿着,我想,他差不多能给你们资金。”
“一封信?”
“这么简单?”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老侯啊敢赌他的人生,就是不敢赌孩子。”妇女一边念叨,一边在纸上写起来。
“我在信上说了你们帮孩子上小学的事,他要是不给啊,我也说了,把房子卖了,带着孩子嫁人,改姓。”
“别看他现在风光的不得了,但他还念叨着孩子,要不然也不会给我们留下这套房子,我要是给孩子改了姓,他都没脸见祖宗。”
“呐,你们把这封信交给他,我相信,他会掂量掂量的。”
张国全接过用画纸写的信,粗略扫了一眼,笔迹工整娟秀。
“大姐,你以前的学历不低吧?”
张国全光看字迹,也能猜的不离十。
“嗐,以前也是在企业上班,后来工厂改制,老侯又得罪了人,人家觉着我一个妇女好欺负,把我给辞退了,这不,捡点废品卖……”
“大姐,不是我不相信啊,这信?能成吗?”大金牙始终有点不相信,光靠一封信,说服力太低了,千里迢迢,折腾这么大一圈,万一不成,岂不白折腾了。
“那大兄弟,是个什么意思?”妇女也有心想帮这俩人。
“你看,侯勇他有没有……我是说,有没有那种把柄被你抓在手里的,比如,犯了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罪过。”
大金牙觉得,只有抓住了一个人的命根子,才能牢牢的控制住对方。
妇女不知是不想说,还是对老侯保留一丝情面,她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