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涨红了脸,半天吭哧道:“姐,刚过门时我是让他上身哩,我娘还悄悄给我带了块白绫,嘱咐我夜里垫上,怕污了新褥。可当日晚间中元不愿碰,弄得我也不好意思让他上来。”
玉环惊讶地睁大眼睛,“那……那你俩是咋同房哩,不一个被窝儿里睡?”
春红:“他……他每日晚上让我梳好头、妆好面,被窝里躺着,他就着烛光抱着我揉弄一阵,然后……然后就在我脸上抚弄……。”
玉环哭笑不得,咳嗽了几声,“傻妹,怪不得你俩两年了怀不上。那肚子里的娃是精血长大的,男人的精血不进到你肚子里你如何怀上。”
春红脸红到了脖梗,低头小声道:“我几回让他上来,可他不干。我以为夫妻就是这样,也就随了他。”
玉环道:“雄雌之事都是无师自通,怎到你和中元这里,都挺伶俐的人,却弄到另一条路上去了”,说着忍不住地笑。
春红羞得手足无措,玉环忙说:“妹儿,你若想尽早怀上就听姐的。你跟中元说,再怀不上娃公婆就要休了你,先吓他一吓,再强让他上一回身,有了第一回,怕他以后便放不下了。”
春红低低道:“我试过,我没他力气大,弄不过他。”玉环道:“听姐跟你说,你先顺着他,然后……。”
太阳快落下的时候,方大婶又来脚店,已陆陆续续的有住店人进来,
进屋略与袁大叔夫妇叙了会儿,便与玉环到另一屋里,“玉环,你与春红探听得怎样,我看她今日回去脸有些红,闷着头干这闹那不出声。”
玉环:“大婶,我俩说话没啥遮拦,大约是弄清楚了。”
方大婶:“究竟是咋回事?”
玉环也脸红了,“大婶,中元兄弟的事我当姐的也有些说不出口。”
方大婶:“你跟兄弟张不开嘴,你跟婶说,咱们都是女人,又都是生养过的,还有啥抹不开脸的。”
玉环:“春红妹的话我也不细说了,大体说就是这两年我中元兄弟不上春红的身,晚间只管点了蜡烛……,那春红如何怀得了娃。”
方大婶咧开嘴不停地“啧啧”出响。
“这个三娃儿啊,从哪里中的这邪。怪不得每晚点着蜡烛不睡,原是做这般怪异勾当。你说这春红,就由着他胡闹?”
方大婶嘴里又‘啧啧’一阵,自言自语道:“我还与他爹纳闷,中元媳妇的脸蛋儿越画越精致,原来幺蛾出在中元身上。”
想了想又问:“春红不通人事,你有无指点她一些?”
玉环:“我与春红说,做媳妇的也不能啥都由着丈夫,像这种事就不能看着他胡闹下去,得慢慢给他扳过来。”
方大婶:“多亏问清楚了,否则岂不是害得我老两口儿白等。”
当夜,方大婶磨蹭着不睡,
方柏荣道:“你这老太婆,你以为是年轻人点灯熬蜡,还不早些睡。”
方大婶摸着黑去了躺茅房,经过东厢房窗前故意咳嗽了一声,“三娃,把灯吹了,与你媳妇早些睡。”
第二天,婆婆起得最早,春红却误了做饭。
吃完饭方中元去看店,方柏荣进城办事去了。
没等春红洗完锅碗,方大婶一脚迈进耳房,“中元媳妇,昨夜我看你俩早早吹灯睡了,这不挺好么。以后别点灯熬夜干那没用的,与中元赶紧给我生娃才是正经事”,
边说边端详着春红的脸,看着画得还是很浓,心里犯嘀咕,不知昨夜三娃与媳妇是不是还如从前。
春红收拾完家务,与婆婆说了一声‘娘,我去找玉环姐’,便又贴着路边到了脚店,
玉环细细打量了下春红,“春红妹,昨夜咋睡的,可如姐教你的那样?”
春红低头脸红道:“姐,我昨夜求了他半个时辰,跟他说我再怀不上娃,公婆便要将我休回娘家,再也不能相见了。他先是勉强听了我的,谁知有了第一回,连着就是五、六回,弄得我有些吃不消,若是这样下去可如何办。”
玉环笑道:“大约男人第一回都这样。慢慢会变淡,尤其外面累着了,进门倒头便睡,哪会再理媳妇,往后中元不会夜里总点灯了。”
南门外这一片人家,大闺女、小媳妇也有几个,但春红少与别人往来,只是有事无事找玉环来坐。
方大婶却是与春红错着时辰来,有时去与袁大叔、袁大婶行个礼,问候几句,有时悄悄与玉环说几句。
袁大叔问:“她婆媳俩总来找你,有何事情?”
玉环道:“爹,就是日常的一些事一起说说。”
袁大叔:“各家是各家的日子,无论说啥,莫起了口舌。”
这一日,方大婶又来跟玉环坐,“我看中元媳妇那脸蛋还画得那么仔细,他俩又是大半夜不吹灯,我怕是又胡闹起来了。”
玉环笑道:“大婶,春红与我讲中元那个毛病倒是没了,却仍让春红进被窝前,必是要先将妆画好,他眼睁睁看着才行。”
方大婶干笑了几声,“这倒也算正常,婶跟你说也不算丑话,中元他爹年轻时就这样,让我涂脂抹粉妆弄好,把我关在屋里,一看就是半天,还硬要我给他唱几声传奇。这是随了他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