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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卓菲白看见江不晚,眼中大多是厌恶。
卓菲白给江不晚取了个‘小神婆’的外号,抢走了她所有的朋友,甚至每每在路上遇见她,都要言语讥讽一番。
江不晚长大了之后才知道,卓菲白之前对她做的事情叫做‘校园冷暴力’。
所以江不晚从来都没有想过,卓菲白看她的眼神里,会出现名为期待与希望的东西。
江不晚曾在梦里无数次梦见过卓菲白自食苦果,但没有一次是以这种令人不耻的方式。
江不晚的身体不知从哪里得了一股力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已经翻过了窗户,推开了卓菲白身前的男人。
“江不晚?”
“小姐?”
郑钧礼与刀疤见此,亦是立即翻窗进了房间。
“你谁啊?来坏我好事?”男人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的又打了绺。
“你谁啊?你这是强奸!犯法的!”江不晚愤慨道。
“强奸?哈哈?”男人笑出了声儿来。“我可没听说过跟妓女做这事儿是强奸。”
江不晚闻言一愣。妓女?她侧过头,看向卓菲白,似是想向她求证些什么。
卓菲白没有否认,只整好衣服,跟那男人说道:“你来我这房里不给钱,就是不合规矩。你自己出去?还是我向妈妈告状,让她把你赶出去?”
男人被噎,自知理亏,无话可说,悻然摔门离去。
“哪儿来的男人,白嫖得理直气壮?”刀疤嗤之以鼻。
“他是林家的小儿子林叙。家里开钢铁厂的,有些钱权,是醉月画舫的常客。这竖子,天天跟屁股黏在这里了似的,把画舫当家住呢。”杨明洞小声与刀疤说道。
“卓菲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江不晚问卓菲白道。
“为什么?两年了,你还没查出来是为什么吗?”卓菲白见到江不晚,以为自己是遇到了救赎。她这个小神婆,一定能找到办法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吧?
“两年?不是两天吗?”就是算上昨天,今日也不过是江不晚出现在这梦里的第二天啊。
“你们认识?”郑钧礼听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
但郑钧礼记得,江不晚虽然是破元帮的大小姐,但是她父亲从小便把她当做闺阁小姐来养育,以前也一直住在沪北,不太可能有机会认识金城醉月画舫上的姑娘。
江不晚失神,忘了回郑钧礼的话。
“都说郑家的大少爷学成归来,当了金城警务司的警官。家里又有一位如花似玉的破元帮大小姐作郑家少奶奶。我还听说那位少奶奶姓江,不会就是你江不晚吧?”卓菲白冷哼一声,眼眶湿润。
江不晚从小就这样,几乎是样样压她一头。成绩是,喜欢的男孩儿也是,现在,甚至是穿越回一百年前,江不晚得到的身份也要比她尊贵吗?
凭什么啊?
“这不是梦吗?”江不晚指尖发麻,耳边嗡嗡响。流逝的时空似乎化成了一阵风,真切吹拂在了江不晚的肌肤之上。
“梦?”卓菲白冷笑一声。“你一直以为这是梦?你怕是活在梦里!江不晚,你清醒点吧!这都是真的!”
痛苦是真的,反抗是真的,囚禁是真的,落在她身上的伤痕也是真的!
加诸在她身上的所有苦痛,岂能是一个不痛不痒的‘梦’字可以抵消的?
江不晚蓦然抬首,真的?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江不晚看向卓菲白身后跟着的十数魂魄,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了气力,她的声音小小的,她问道:“那你害死了十几个人也是真的吗?”
卓菲白闻言一愣,表情凝滞。
小神婆还是当初那个小神婆。无所不知的小神婆
郑钧礼三人立在一旁,他们听不见江不晚的声音,却能感受到江不晚与卓菲白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
“那几个人跑哪儿去了?”门外传来龟公的声音。应该是他们打昏看守的事情被发现了。
“舫边的两只备用七板船还在吗?”
“还在啊,他们自己的船也早就被妈妈解了扣子,随水流飘没了。他们现在肯定还没有离开画舫。”
刀疤闻声,立即抓住了江不晚的胳膊,要将她拉出窗去。“小姐,我们得赶紧离开了。”
“你们真觉得自己能离开这里?准备偷舫边的七板船回去吗?呵。那船底被砸了个洞。你们坐上去,不出半刻,就沉入河底了。”卓菲白轻坐在红木椅上,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四人对视,拿不准卓菲白的话是真是假。
“嘭嘭嘭——”房中老红木大衣柜忽像发了狂,震荡摇晃。
众人皆被这响动吸引。
老红木衣柜里像是关了一只挣扎不安的野兽,狂暴地想要冲出桎梏。
衣柜被震出一丝细缝,一缕桃花飘出,挟带着残漠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