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在房间解决后,许攸冉和秦楚罕见地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看电视。
昨天两人还处于生死攸关之际,今天却悠哉地靠在床上。
许攸冉不免有些感慨,叹出一口气来。
听到动静,秦楚立刻关心道,“怎么了?”
她摇摇头,开起了玩笑,“只是有点难以想象,提前三天就来了,结果就参观了这里的博物馆,其他什么事都没做。”
“昨晚的经历,绝大部分人都没经历过。”
许攸冉嘴角抽搐,“合着在你眼里,昨天的事还值得我拿出去跟别人炫耀?”
她本以为秦楚是开玩笑,谁知道他还真颇为认同地点了头。
秦楚并未解释为什么值得炫耀,又看了一集电视剧后才开口,“明天就是公主大婚,你还不开始护肤保养么?”
“你都不去了,我还去做什么?”
许攸冉本来没想太多,只是觉得独自参加婚礼未免有些孤单,可见秦楚微微挑起眉头,眼神里满是揶揄,便也想明白了他的思路,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脸红了,但害羞不是她的风格,她向来不喜欢落于不利境况,轻咳一声警告他别再这么看着她。
秦楚轻笑一下,转回了正题,“我知道你很想参加,不必在意我有没有人照顾,现在我们已经安全了,你在与不在没什么区别。”
“你以为我是担心没人照顾你?”许攸冉勾起唇角讥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了?我只不过是想明白了。”
她跨过太平洋,穿越无数个国家来到这里只为攀权附贵,但经历了昨夜的大喜大悲后,她才突然明白过来名与利只是身外物。
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能真正能放下的却很少。
哪怕是经历过生死危难的许攸冉,她也不敢保证今后的自己是否还能坦然如今日,但此时此刻,她实在没有不想再抽出精力去参加一场高规格且不容出错的婚礼。
虽然她没有回答,但秦楚却明白她的想法。
他边笑边摇头,“我很高兴你已经进阶到第二步,但这样还不够。”
第二步?
许攸冉不明白他这么说的根据是什么,扭头等着他解答。
只见秦楚擒着笑意慢慢抬起完好的左臂,握紧拳头,手背上爆出青紫色的血管,“当你抓起一把沙子,你握得越紧,手里掉落的沙子就越多,你只能得到手里的越来越少的沙子,而且你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轻易不能松手,否则你将前功尽弃。”
这便是说他自己,走到如今这步,越往上爬就越危险。
“但如果彻底松手,就会一无所有。”秦楚将手掌探到许攸冉面前,“展开的手掌怎么跟别人紧紧相握的重拳匹敌?”
没错,所以在秦楚和秦家决裂时,秦老爷子才会说出那番话——即便他就此放弃秦家家业的继承权,不论是对于二叔秦烈,又或者是大哥秦辞而言,秦楚终归是一个不小的隐患,所以他的放权看似是求生,但却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展开的手掌缓缓曲起指关节,这一次并未收紧,松弛有度地缓握成拳。
“其实只要握虚拳头,既不至于失去全部沙子,在被人攻击的时候也不会后知后觉全无准备。”秦楚抬眸,“你们许家之所以没落,就是因为手掌摊开太久,你当初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救许家,我只能给你经济上的支持,但眼下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看许家……”
他说这番话时,运筹帷幄的语气让他看上去多了些冰冷和阴鸷,但却难掩眼底的笑意温和。
许攸冉眸光打转,定了好几定。
这个机会就是明天的婚礼。
举行仪式的教堂外有一段一百米左右的步行红毯,栏杆外会有蹲点拍摄的媒体,届时不仅能让A市看到许家同皇室攀上关系,而且全国乃至全世界都能看得到。
那么即便以后她和秦楚没有了关系,许家也不会再因财务问题而出事。
对她而言,这是一桩相当划算的买卖。
见她目光渐渐动摇,秦楚笑着道,“你就去吧,我这趟已经白来,要是两个人都待在房间看电视,真的很亏。”
经过秦楚的劝说,许攸冉到底还是改了主意。
又补做了护肤后,她才掀开被子上床。
“时间不早了,电视别看了,我得养精蓄锐早点睡。”
秦楚简直哭笑不得,却还真的照她说的关灯睡觉。
由于白天睡得久了,秦楚闭上眼许久都没能睡着。
今夜和来的那晚没有太大区别,床还是这样大,大得让秦楚完全听不到身边的人的心跳。
曾经秦楚也一度离开熟悉的床就睡不着觉,因为没有安全感,心都是冷的,可此时他的心却很安定。
“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