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不下的两人最终各退了一步。
夏孟书还是让徐蔚然去了事务所,条件是必须让她跟着,会议结束後如果没有其他非得必要今天就处理完的工作,他就得跟她回家休息。
时隔数月,夏孟书再次踏入律所,里头的人们依旧忙碌。
原先的四名实习律师只有两名转正,分别是徐蔚然与方佳恩,其余两位则在取得执业资格後,一名继续投入明年的司法特考,另一名则是选择回南部发展。
这回她来得b前一次更临时也更仓促,加上两人在家里僵滞了好一阵子,以至於抵达事务所时,距离会议开始也只剩不过十五分钟的时间,徐蔚然没有任何余裕安置她,说了声要她待在他的位置上等候,资料拿着就匆忙进了夏尔雅的办公室。
十分钟後,两人一前一後自办公室出来。
夏尔雅走在前头,一身俐落剪裁的黑sE套装,乌黑的长发盘成一绺完美的髻,眉目凌厉,气场盛大,举手投足间全是浑然天成的兀傲。
夏孟书瞬间就明白徐蔚然为什麽不听她的话。
傻子才选择听她的话不来上班。
但这并不妨碍她的不甘心,以及对夏尔雅这个人的排斥。
男人宽实的背影隐没於会议室门後,夏孟书收回目光,开始打量他的办公桌。
徐蔚然从前就是个条理分明的人,甚至有些她无法理解的坚持,凡事都自有一套规则,文件分门别类,零星的纸张也摆得整齐,就连笔筒里的文具都是倾斜同一个方向,与她一向随心所yu的收纳方式天差地远。
从小到大,他都活得循规蹈矩,学习好,品格好,从小学一路到大学毕业,每个求学阶段都是毕业生代表,学校的布告栏上随处可见他的姓名。
如此完美无瑕的一个人,唯一一次脱序就是把萧河打伤,被上铐带进警局。
她至今都还记得,那一晚,赖心慈在半夜接到警局通知,慌慌张张地来按她家门铃,问徐蔚然是不是在这,怎麽也不愿相信他会因为蓄意伤害被送进警局。
她也记得那天,当她和夏孟易搭着赖心慈的车赶到警局时,原先南下出差的徐耀扬也赶赴警局。一向肃穆寡言的男人站在长椅前,面sE铁青地反覆质问他究竟在做什麽。
所有人都在等他开口解释原委,徐蔚然却一声不吭,也不为自己辩解。
徐耀扬一气之下,向承案员警表明没打算带儿子回去,就让他在拘留室里好好反省,转身拉着妻子就要离开,赖心慈不肯,哭啼着和丈夫争执,而她和夏孟易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就只是不断地偷觑徐蔚然。
自始至终,徐蔚然都没有看他们,一眼都没有。
回程的路上,他们坐在後座,赖心慈掉着泪不断劝徐耀扬把车调头,说儿子的为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他不会无缘无故把人打伤,要他给孩子机会解释。
徐耀扬沉默了大半路,最终情绪失控,咆哮出声。
「你知不知道他把人打到整张脸都毁了,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没有出来?那孩子可能会Si,你知道吗?好端端的,他有什麽天大的理由要把人打成这样?这是杀人未遂了!」
夏孟书彻夜无眠。
一整晚,她心中只有一个认知:徐蔚然把萧河打成重伤,萧河可能会S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