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整座城市,云层又跟昨晚一样开始翻腾,遮蔽了繁星夜空,一轮明月忽隐忽现。
一辆宾士520在车灯的照S下顺着山坡路来到连栋透天别墅。坐在後座的介夫一路上沉默不语,看到快到家门口时,他才开口。「我家到了,就在前面。」
头发一丝不苟,身着笔挺的GiioArani高级西装,戴着钛合金属框眼镜的男士听到介夫的告知,将车停在别墅门前。介夫步下车准备进门,男士探出头来。
「很抱歉令堂没能撑过去,请你节哀。」男士摘下眼镜,伸手进口袋掏东西。「至於他们的後事与遗产等相关事情,我会跟美国方面联系後进行处理,到时候我会跟你回美国一趟。」
「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给我。」他递了张名片,介夫这时才知道这位吕律师的名字。律师向他挥手道别,随後驾车离去。
下午那两位刑警一离开,这位吕律师就出现在医院,他说明自己是代表美国律师事务所特别前来协助处理父亲的後事,还有相关法律问题。
话才刚说完,加护病房的护士就跑出来通知母亲病危,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急救仍宣告不治。他和吕律师就一直待到那时候,等到母亲的遗T送进台北市立第二殡仪馆後,吕律师才开车送他回来。
等到宾士520驶离家门口,介夫才开锁进门。他按下语音答录机,里面有一通新留言。
「……呃!我是李庭,介夫,我从新闻得知车祸意外的消息,如果方便回个电话给我。你要振作一点,知道吗?」背景有医院广播的声音,介夫听出是代号999。
他坐在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的诡谲的夜sE,取而代之的寂静似乎浓重而Y沉。经过十几分钟的思考,他拿起电话拨给李庭。
「喂!」李庭接起电话。
「医生,我介夫,我爸妈Si了。」介夫哽咽地说。
「我知道,你先别——等等,你说什麽,莉馨姐也过世了!」听到林太太的Si讯,李庭又再度震惊。「不是只有林先生……」
「我妈傍晚过世的。」介夫发出更大的哭泣声。
「介夫,你先别太难过。」李庭安慰说:「那他们的遗T现在放哪里?」
「在第二殡仪馆里,有位姓吕的律师在帮我处理。」介夫说:「律师说照爸的遗嘱里所交代的,会把爸妈的遗T运回美国安葬。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就送回去。」
「这样也好。」李庭接着说:「介夫,谁都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但已经发生了就要想开点去面对,知道吗?」
「嗯!我知道。」介夫用英文回答。
听到介夫心情b较缓和,李庭稍稍放心。「对了,这几天有空吗?」
「应该有,怎麽了吗?」
「我想去凭吊林先生和莉馨姐,你可以陪我去吗?」
「呃……」介夫犹豫了一下。
「方便吗?我想说如果能见个面可以跟你聊聊……」李庭以期望的口吻说:「我认为这个时候需要有人跟你谈谈。」
「好吧!这两天我再打给你。」
「好,到时候我再过去家里接你。」李庭再次叮咛说:「介夫,记得别想太多,好好睡个觉休息一下。」
「好。医生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後,介夫又拨了通电话出去。
「喂!」男子的声音年轻有活力。
「凯文,我介夫。」
「介夫!我到处找不到你,你还好吧?」
「没事,我要的货你拿到了吗?」
「我找你就是要说OK了。还有听说你父母……」
「Si了,车祸Si了。」介夫平静的说:「那晚上老地方见。」
「好,老地方见。」
在浴室的洗脸台前,介夫捧水往脸上洒去,水滴顺着消瘦的双颊流下,几条水痕留在苍白的脸庞,他用毛巾将水痕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