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毫无希望的逃亡往往最令人害怕。行宫外是山高林密的骊山,埋在黑暗里绵延起伏。冷月高悬于天际,危险蛰伏于暗中。
夜枭的怪叫时不时从头顶传来。逃亡了大半路的桓璘和桓毓,气喘吁吁地依靠着树干。那些个同他们一块逃亡的弩卫也已经所剩无几,只余下几人守在他们周围。
“桓璘,这就是你出的主意么?”桓毓捂着胸口不满地看向桓璘。
憋了一肚子火的桓璘听见桓璘质问他,扬手一拳挥了过去,“我出的主意怎么了。关键时刻那裴重熙也不知跑哪去了。”
“你以为巴结上一个裴重熙就能对付桓儇了么?桓儇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擦了擦嘴角的沁出的血,桓毓狠狠望向他,“我看你根本就是蠢钝如猪,被人罢了一道也不知道。”
气急败坏的二人不顾一的争吵起来,怒骂声不断。听见不远处传来的争吵声,桓儇勒马抬手示意身后的金吾卫同她一样,放轻脚步。借着草木的掩蔽冷冷望着二人。
凄清的月色无声泻下,林中寂静的仿佛所有东西都凝固起来似得。
最先反应过来的桓璘,皱眉睇目四周。周围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安静,就连虫鸣也在此刻暂停下来。只有几人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桓璘伸手拉了拉桓毓的袖子,朝他摇摇头。警惕地盯着四周,手按在了佩剑上。
然而四周仍旧是笼在寂静中。最先承受不住恐惧的桓毓双腿颤抖着,面露胆怯。
“你在怕什么。天一亮我们离开这就不会有事了。”桓璘一把扯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斥道。
林中忽然响起一声漫不经心地低笑。
“是谁。”
不远处的灌木中传来一阵响动,桓儇缓步而出扫了二人一眼,拍去黏在袖上的枯叶。抬眸含笑扫向二人。
“自然是本宫。”桓儇以剑抵地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二人,声音柔婉,“两位弟弟总会在这个时候还盼望着奇迹发生?还是觉得桓胤崇能从坟里爬出来。”
听得桓儇直呼成帝名讳桓胤崇时,桓璘怔愣在原地。至于桓毓则是一脸恐惧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见二人的姿态尽收眼底,桓儇扬唇讥笑。将剑从地上拔出,并指抚弄着剑身。微眯的凤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桓璘勉力压下心底恐惧打量起四周。确定无人埋伏后,嗤笑起来,“皇姐你弑父难道就不怕遭天谴!”
“呵,天谴?便是有天谴也应该是他承担。再说了他难道不是踏着自己兄弟骨血才登上那个位置的。”桓儇的声音清淡冷冽,她手中那把玄色长剑在月下披了层流光。冷嗤一声,“世人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我看你们俩是越发蠢钝起来。”
立于月下的桓儇眯了眯那双眼尾修长的墨染凤眸,在她眼中有淡到极处的嘲讽。虽然未达眼底,但足以让人惊惧。
幼时的惧意在心底弥漫。仿佛又回到第一次拜见桓儇的时候,同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凤目从他们面上掠过,轻飘飘落下一句。父皇还是得好好教导他们,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着皇祖父外出野猎,可他们见了点血便开始哭鼻子。
一本正经的说教他们。那时的桓儇从不过刚刚十三岁,站在御座旁却已经是架势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