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门口传来安心的两声咳嗽声,我一惊,两人倏地分开。
“咳,下次记得把门关上。”安心一本正经地说。
啊,羞死了羞死了,羞到姥姥家了!我埋首在他怀里不敢抬头,整个人像置身于火炉中似的。叶一却是脸不红心不跳,很平静地回答:“知道了。”就像安心在说该吃饭了,他回答说知道了的一样平常,我汗啊,他的定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好一会儿,他才捏着我的脸强行把我的头抬起,“怎么?当驼鸟了?没脸见人?”
“痛,痛,你就不能轻点!”我话音刚落,脸上又被亲了一口,他笑着说:“还痛吗?”
“你占我便宜!”我抡起粉拳垂他,他连忙闪开,边闪开还边说:“你的便宜好占,我就喜欢占你便宜。”我的拳就似雨点般向他砸去,当然,没用上半分的劲力的,然而我就算用上力道也打不到他,他左闪右避,我根本连衣服都沾不到,反而是自己气喘吁吁
突然,他捂住胸口“啊”的痛呼一声,我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扶着他问:“怎么了?伤口又痛吗?我去叫锦瑟唤大夫过来。”
他一把把我拥入怀说:“不用了,你亲两口就不痛了。”我看到了他眼中捉狭的笑意,又抡起拳头,这次他不让打下来就捉住,低头又要吻下来,我侧了下头红了脸的说:“别这样,会有人看见的。”他闻言还是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才放开了手。
“真的不痛了?”我还是担心他的伤势。
“不痛了。”他笑着说,顺了顺我额前乱了的秀发。
第二天的早上,才用过早饭不久,叶一就被请到前厅去,知道他的决心,也就不用去偷听了。午饭的时候,有人来传话说叶一在前厅用膳,让我们不用等,于是我和安心就在静隐阁吃过午饭。饭后,虽然闲暇时我们都有午睡,但今天觉得特别困,沾床就沉沉睡去。
一阵颠簸惊醒了我,我明明睡在床上怎么会有颠簸呢?睁眼一看大吃一惊,舒适的大床变成了四方的车厢,我想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被绑住了,想叫,嘴里还塞着布条,我惊骇不已,扭动身躯想挣脱绳索,这时,马时停了下来,我也停下挣扎,门打开,一抹紫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宁远跳上马车,示意继续前行,然后关上车门,想把我扶起,但是我一扭身,不让他碰我,双眼冒着火的看着他,嘴里哼哼唧唧的骂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难想到,我们又一次被计算了,那顿午饭有问题,现在又是绑又是塞的,绝不是好事,难怪我会骂人。
“萧姑娘,对不起,冒犯了。”宁远说完,出手点了我的穴道,然后扶我坐起,解了绳索,把塞口里的布条拿走,可是我依然不能动,知道这种感觉吗?就像给套了个非常贴身的硬金属外壳,想抬手,咬紧牙关纹丝不动,想说话,却愣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不这样你就不好好听我说话,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宁远略带担忧地说:“康亲王要把你送到西罗城罗府,是我主动请婴护送的。”
听完宁远说的,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夏候康得知皇上没有赐婚,他的想法就是你让我女儿伤心,我也不让你好过,所以,他对皇上夏候啸天说,我和罗鸣轩有婚约,夏候啸天果然大怒。这个时代,除了解除婚约之外,双方与第三者私定终身是大逆不道的,女方更甚,再者锦瑟应该是看到了我和叶一那个吻,即算没私定终身也和出轨没什么两样。所以夏候啸天大怒之下,我交由康亲王处置,亦明确下令夏候皇族不容叶一,也就是康亲王也不得招叶一为郡马。
所以,请叶一到前厅不过是便于将我和安心弄倒,果不然,我们根本没发现饭菜有不妥,轻易就将我出送了出康王府别苑,夏候康知道我武功不弱,怕我半路醒了会逃跑,直接的把我捆起来才送上车,只要米已成炊,叶一也是无可奈何的。
好狠毒的康亲王!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他们父女两人都一样狠毒。
而宁远主动请婴护送我到西罗城,宁远也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康亲王同意,这样就算叶一追上也不易把我劫走,而实际上,宁远有心想帮助我的。
说到这里,宁远笑了笑又继续说:“你们的事我跟灵雪说了,她说要帮助你们有情人,只要她帮忙说话便会事半功倍,父皇一直很宠她。”
我哀怨地看着他:我有话要说。
“只要她说服父皇,把叶兄赶出康王府,那么叶兄就能追来。”
我想说话!
“万一没成功,她还能想别的办法,以叶兄的武功,康王府拦不住他。”
我要说话!
“你不用担心,我和灵雪都想办法成全你和叶兄的。”
你!他!妈!的!让!我!说!话!
他依然自顾自的说:“只是别太怪灵浠妹妹,她虽任性,但品性还是善良的。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我说不了话,双眼由哀怨变成怒火,再由怒火变成哀怨,最后眼泪滴溜溜的打转时,他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
“噢,抱歉抱歉,我忘了点了你穴道,现在马上替你解开。”他歉意地说着,出手解了穴。
我僵硬的身体突然的得到松驰,一下摊坐下来,又一跃而起,抓住他双肩急急地问:“安心呢?安心怎么样了?”
“与你一起在静隐阁的姑娘?她没事,在另一辆马车里。”他白净的脸上染上一片红晕,不敢直视我。
听到安心没有事,我才松一口气,揉着被勒痛了的手腕和酸痛的手臂说:“我想见她,可以吗?”
他一笑:“好。”接着向外面示意队伍停下来,我跃下马车,才发现,这支队伍装扮成送亲队伍的,除了我坐的那辆马车,后面还有一辆,似乎是装着“嫁妆”的,而安心就在里面。
我才打开车门,里面一阵掌风拍来,我急忙闪开说:“安心,是我。”不出我所料,安心也是被绑着的,但是对她来说,绑不绑没什么分别,除非扎成木乃伊那样,不然她都能解开。这车里还有只箱子,里面几套喜庆的红裙褂子,凤冠霞帔,还有几件对康亲王来说廉价的首饰,这就是康亲王替我准备的“嫁妆”。
我把宁远说的,对安心说了一遍,总算打消她要与我出逃的念头。东拓城到西罗城,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经南浦城,马车需要五六天时间才到达,二是经北眠城,需要十天时间。北眠城是这四城以北之地,既有北国风光,也是庙宇重地,风光虽好,但是除了文人雅士和有钱人家,喜欢附庸风雅欣赏风光之外,一般人家都是走南浦城的。我们走的也是经北眠城的路。我担心叶一跑南浦城的路追我们,但宁远说,他留了记号,灵雪会告诉叶一这种记号的。
天色渐暗,我们的队伍在小镇上的一家客栈留宿,包下了客栈的整个后院,总有两名侍卫守在园子入口,以防我逃走。夜里下起雪来,我辗转难眠,总在想这种天气,叶一能追上来么?他能逃出康王府别苑么?都四天四夜了,他怎么还不追上我们?
早上,推开门,外面一阵冷风钻进来,我缩了缩脖子,走出来一看,积雪虽然不厚,园子却是一片银装素裹,很是好看,我哈了口气搓了下手,再摊开手时,掌心忽然的多了一枝开得正艳的红梅,我抬头,见宁远含笑地看着我。
“咦,你从哪里弄来的梅花?”我问道。
“这客栈种着一棵,我把最好看的那枝摘下来了。”
“真好看,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
突然的,眼角似乎看到白影一闪,我四处张望,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眼花了吧。
“我们还要多久到北眠城?”
“今天入黑前就能到达,你先用点早点吧,我们过半个时辰才出发。”
我垂眸:“好的。”
用过早饭后我们又出发,出发前我回望来路,依然看不见叶一的身影。出了小镇不久,马车停了下来,我心下一动,与安心对望一眼,掀开帘子问宁远:“出什么事了?”
几天来,他一直都是骑马伴在马车旁边,他神秘地笑了笑说:“没事,有棵大树倒在路上,过不去。”他的笑容仿佛在说:你等的事就要来了。我的心咚咚的直跳,干趣和安心下了马车观望。
前面十来丈远的地方,横着棵两人合抱这么大的大树,枝桠横生,大冬天的还长着一树冠的绿叶,完完全全挡住了前方路上的视野。“送亲队”里的人其实都是康王府的侍卫,他们上前去费力移开大树,树后,皑皑白雪中,一人一骑,白衣白马,手持一柄极普通的铁剑,头戴一顶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
我高兴起来,来人一眼就认出是叶一,他突然冲天而起,挥下一剑,剑气把地上的积雪扬起,侍卫们纷纷抱头闪避,与此同时,叶一便掠过他们的头顶,以掌直取宁远,宁远跃起一个翻滚避过叶一这一掌,还没有着地,蓝影一闪,一只手掌已经印上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