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此刻犹如睡去,身躯自然而然地瘫软倒下,鹿衍便随手招来天地元气将求凰轻轻向上托起,以免因为地上潮湿,而感染了风寒,至于张麟轩便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鹿衍没让他直接倒在地上便已经仁至义尽了。
与张麟轩不同,求凰在沉浸于心湖之前,其实还保有一丝清明,所以她留下了一句话。
“若能选择,情愿无道无长生。唯愿青山绿水,一头耕牛,草屋三两间,如此便足以。”
故意为之也好,也意识地无心之言也罢,总之,鹿衍听到之后,眼角竟然湿润了。
漫漫长夜,何其寂寥,忽而一道剑光划过。
青色的剑光落于城内,化作一名白衣剑客,立于鹿衍身前,玩笑道“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哭上了?”
“哪有,不过是风大迷了眼睛而已。”鹿衍嘴硬道。
“原来如此。御剑而行,确实感觉风大的很。”张欣楠笑容玩味道。
“白衣仗剑,天地逍遥无拘束,妙哉。师兄如今当真有几分剑仙的感觉。”鹿衍轻笑道。
“哎!我警告你啊,别骂人。”对于剑仙这个字眼,张欣楠简直是厌恶到骨子里。至于为何,则又是一桩陈芝麻烂谷子的琐碎事。
鹿衍弯腰作揖,轻声道“是师弟疏忽了,还望师兄莫要怪罪。”
“我看你小子就是故意的,讨打。”张欣楠没好气道。
鹿衍笑了笑,问道“这趟回家,可还顺利?”
谈及于此,张欣楠便一脸无奈,道“还能如何,一群臭脾气的家伙聚在一起,没把家拆了就算不错了。”
“既然如此,师兄此番归来,岂不是留了个烂摊子给陈尧?他又岂能善罢甘休,轻易地放你回来?”鹿衍问道。
“大事已定,无非就是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争论来争论去一直没个定论罢了。至于这次御剑北归,其实也并不是说彻底地离开十方阁,然后返回北境,只能算作是中途短暂地抽个身,回来看看徒弟……以及师弟。”张欣楠故意把后面字说的极慢。
鹿衍微微一笑,看来师兄此次归家,收获不小,竟难得如此开怀。忽然间,鹿衍想到了一些事,便问道“潮信楼里的那位,师兄可见过了?”
张欣楠点点头,轻笑道“见过了,而且还趴在围栏上一起喝了顿酒。”
“处处受人管制,我这位十二师兄的日子似乎有些不好过啊。”鹿衍话虽如此,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呀,现在肯定恨不得你赶紧带他离开呢。不过留在楼中也好,毕竟有陈尧时时督导,不然以他的性子,出门在外指不定要惹出什么麻烦。”
张欣楠短暂地在心中同情了自己这位十二师弟一秒,然后还是觉得他待在楼中更好些,否则说不定就连十方阁的名声都有可能被他毁了。
“他们两个这是怎么了?道心问心,你干的?”
鹿衍点点头,解释道“心中有一事不解,希望能从两个小辈身上得到答案。”
“终于想着承认那个身份了?”张欣楠问道。
鹿衍摇摇头,回答道“为时尚早,而且那个家伙肯定不会让我如愿以偿,必定有后手等着我。只要我敢于承认那个身份,他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我送回去。到时候一切谋划便成了一场空,得不偿失。”
“何至于如此小心谨慎?”
“棋局,终究不同于赌局,容不得师弟有任何的行差踏错,否则等着师弟我的,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既然如此,当年又何必如此选择,果真只是因为一个放不下而已?”
鹿衍突然释然一笑,“从未拿起,又何谈放下。每每念及,皆是愧疚,容不得师弟视若无睹,冷眼旁观。”
张欣楠思量片刻,摇摇头,道“我不明白。”
“迟早有一天,师兄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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