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戍连忙摆摆手,“哪里是什么指教,只是心中尚有一事不解,还望小兄弟帮忙解惑。”
“您请说就是。”
“瞧你模样不凡,虽然衣着布料较为普通,但却极为干净,一看就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孩子,所以先前你自报家门的那一套说辞,小老儿其实是不信的。”
为了混进商队,少年谎称自己是个外出做绸缎生意,然后被人骗了布匹与银两的寒门子弟,跟随商队南下便是为了去泉州寻求叔伯们的庇护,从而好借机返回家中。
江湖之内,萍水相逢,有些身份是不能认真的,所以老镖师也不曾在意,见少年给的银钱足够,于是便给他安排了一个位置。
在与他闲聊几句之后,老镖师便愈发地怀疑起了少年的身份,瞧着那张英俊脸庞,总是不由得记起一个人来。虽然彼此之间不曾见过,但对于他的名声却早有耳闻。
少年眯起眼眸,轻笑道“前辈直说就是。”
“敢问公子可是秦家少爷?”
少年微微一怔,然后爽朗笑道“前辈您想多了。堂堂秦家嫡子若想南下,岂不是要众人相伴左右服侍,哪里会同我一样还要花钱蹭商队的路呢?”
魏戍试探性地问道“当真不是?莫非公子您有何难言之隐,一时间无法表明身份?”
少年有些哭笑不得道“前辈如此追问,小子又该如何作答?”
魏戍顿时呆住当初,有些后知后觉,赶忙道歉,“公子莫怪,公子莫怪,都怪小老儿一时心急,竟然问出这般不过脑子的话来。行走江湖二十载,却忘了隔墙有耳的道理,真是白走了这河山万里。”
少年一笑置之,轻声道“我的确不是什么有难言之隐的秦家公子,所以前辈此番言语并无大碍。不过小子现在心中有个不解之处,还望您能如实相告。”
“但说无妨。”
“前辈与那秦家公子相识?”
“非也,非也。小老儿与秦家公子并不认识,但素知他的名声,而且秦公子的那位夫人也是个顶好的善人,简直就是活菩萨在世,开粥铺救济过不少穷苦人,而且还帮着城外百姓修建水利,冬日还亲自送棉衣。多年以来,他们夫妇着实做了不少好事,由衷地感激他们。”
少年淡淡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坐在马车上,颠簸前行的少年正是张麟轩,此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心里已然将秦凤仪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哪来的勇气跟我保证一路上平安无事,还整个大善人出来了,你小子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虽然谈不上恶人,但救济灾民这种事,就算你有心,吩咐底下人去做也就是了,整日忙着陪自家媳妇,会有这个闲工夫?
如果我所料不差,眼前这个看似敦厚的小老头其实跟我一样,都他娘的是混进来的。
魏戍笑容玩味道“既然公子你不姓秦,那敢问公子可是姓张?”
张麟轩扯了扯嘴角,“我说我不姓张,你信吗?”
魏戍轻声道“十有是不信的。”
张麟轩没好气道“那还在这跟我装模作样,就不嫌恶心吗?!”
“七公子果然是个痛快人。”
“动手之前,可否告诉我你是谁?”
魏戍笑容似鬼魅一般,咯咯笑道“在下墨渊衫,风满楼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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