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色光柱再度出现,将那柄长刀抵挡在外,使其不得在进分毫。与此同时,一道紫色的雷光从天而降,较之于先前,威势更甚。落于长刀之上,霎时间气浪席卷,掀起无数碎石。
一袭墨袍当机立断,迅速向后退去,暂且避其锋芒,以求后手。
潇然轻轻挥动衣袖,周遭元气成丝,如青蛇游曳,萦绕于袖,久久不绝。此刻的龙虎山下读书人,俯仰自得,游心太虚,宛若天上谪仙人。
潇然眼神漠然地看着身前之人,轻声道“龙盘虎踞山中仙,修道长生在人间。虽然不值一提,却也不是什么人能随便挂在嘴上的。如何或是不如何,你说了不算。当年有幸在山下读书,承蒙一位道长厚爱,传了我几门道法,多年未曾施展,不料竟有些生疏。如今想想,还真是有愧那位道长的昔日教诲。我不是龙虎山的人,却与龙虎山有缘,所以你既然对龙虎山有所误解,那我今日便帮你纠正一下。”
下一刻,潇然身形激射而出,只见他左手御雷法,右手执火诀,全身上下,金光遍体,径直朝那袭墨袍而去。
张麟轩站在一旁观战,心神激荡,远远望去,只见三色光华你来我往,时不时还会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潇然出手极重,一招一式皆狠狠砸在某人身上的缘故。那一袭墨袍接连后退,长刀不攻只守,空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显得十分狼狈。
张麟轩与某打趣道“换成是你,能挨几下?”
某思量片刻,神色严肃地给出答案,“潇然的雷法与火法虽然皆属上乘,却始终不得‘精髓’,吓唬些门外汉倒是不妨事,可一旦与某些真正得此道者针锋相对,估计不出十招,便有可能稍显败势。至于作为道门八大神咒之一的金光咒,他用得极好,想来是得了某位道门高真的亲传,不免有些登堂入室的意味。”
张麟轩会心一笑,轻声道“捡有用的说。”
某缓缓说道“若无金光遍体,胜算勉强有六成,除此之外,各自参半。”
按照这种说法,若潇然仅凭雷法或是火法与某为敌,则是后者略胜一筹。至于“勉强”二字,或是六成胜算,无非是某言语含蓄的缘故。
除此之外,胜负五五之间。
潇然并非道士,对于道门神通也仅是略知一二,所以学而不精乃是情理之中事。至于他的真正手段,如今依旧不曾施展过,所以某也不便轻易妄言。
龙虎山下,读书之人。
想来关键之处应在后者,前者似是掩人耳目的手段。若果真如此,就是说潇然很可能已经在“读书”一事,攀登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甚至于修成了某种类似于儒家本命字的神通也未尝不可。
一拳接一拳,拳拳不落空,雷火交织,金光闪烁。正在与人为敌的潇然忽然分心笑道“好兄弟,别乱猜,你家哥哥我可是二者兼修。”
某不禁眉头微皱,面露不悦之色。既然兼修儒道,为何连非礼勿听这种事都做不到。心湖禁地,岂容他人轻易涉足的道理,难不成要人教?
潇然一掌打在那人眉心,后者直接倒飞出去数丈。身披金甲者瞬间长掠而去,接住自家主子的身形,使其能够稳稳落地。
不过那一袭墨袍非但不领情,反而还一脚将其踹开,怒骂道“没用的废物,滚!”
潇然扯了扯嘴角,眼神依旧冷漠。这句话又何尝不是在骂言语者自身?舒适的日子过久了,还真是容易染上一身的毛病。傻小子,那家伙一旦选择卸去金甲,你不但回不去宗门,而且连来生也没有了。不过也是奇了怪了,好歹也身负妖祖血脉,那家伙又何至于如此寄人篱下。难不成是妖族的千古谋划,非要你隐忍在此?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接下来可就留你不得了。
收敛心念之后,潇然并未“得理不饶人”,而是选择回到了张麟轩身边。与张麟轩以心声相互言语一句,便在他身侧站定。瞧着某的不悦之色,潇然一下子便猜到了原因,轻笑道“好兄弟,莫要忘了,哥哥我可是十方阁的人。心门如此大开,鬼物趁虚而入,岂不都是你自找的?看似微乎其微的心声言语,别人或许察觉不到,但是落在我这个‘当事人’耳中,可就有些大如巨浪拍打崖畔了。”
某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潇然咧嘴笑道“与人说声抱歉,就这么难吗?”
某嘴唇微动,似有言语,潇然却拍了怕他的肩膀,善解人意地笑道“自家兄弟,无需多言,但下不为例。”
对于佛雕师而言,对人认错,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潇然没必要因为一件小事而去祸及他人大道。灵魂一道,玄之又玄,稍有差池,便会下场凄惨。以贩卖灵魂为生,则更需要“心中无愧”。心湖岛屿中,每一个五行之属的化身,哪怕各自性情所有不同,却要始终都坚信“无错”二字,并且还要毫无大事小情之分。
对此有无解决之法?有。否则潇然方才就不会多嘴有那一问。
在十方阁中,潇然的人缘其实不错,所以有些东西,诸位楼主也愿意跟他言语两句。比如被誉为灵魂一道之最,神通世间无敌的黄更辰,便曾与他粗略地谈过一些心得,其中便涉及到了佛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