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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镇北军令,不过寥寥数语,但落入众人耳中,却似惊雷炸响,不由得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
跪在地上的董涣连磕三个响头,高呼道“在下接令。”
自号柳南居士的顾姓老者神色如常,只是拱手接令,并无多余言语。至于那位面带青纱的背剑女子则显得有些犹豫,她见众人皆默不作声,便上前一步,拱手见礼,然后沉声问道“素闻公子有圣人之风,但今日一见却不免令人所望,不知您这般任性行事,可曾考虑过后果?”
张麟诚面无表情,只听他淡淡地说道“不知姜姑娘有何赐教?”
名为姜皎的青衣女子抱拳道“赐教二字不敢当,只是您身为王府公子,如今北境处于内忧外患之下,您的一言一行难道不该慎之又慎?封闭一座惊鸿楼看似无关紧要,但似这般不讲情面之举,可当真会令人心寒。届时若惹得人人自危,又有谁会真心替北境王府卖命?!妖族倾力南下,单凭一座镇北王府又如何能够守得住,到时打生打死,冲在前面的不还是我们这群人,所以……”
“所以就该对你们这群人客气些?”张麟诚打断女子的言语,然后眼神冷漠地打量着在场的几人,不由得笑了笑,问道,“你们心中都是这样想的?”
董涣跪地不起,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身体微微颤抖,竟是修道数百余年以来,第一次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若非当着张麟诚的面不敢造次,否则他现在一定会将那女子一巴掌拍死,并且撕裂魂魄,不仅让她这辈子不能开口,甚至连下辈子都再无机会。
柳南居士虽无似董涣这般强烈的杀意,但对于姜皎方才的言语一样是心生厌恶。不过他终究是混江湖的老人,所以总能在关键时刻撇清自己与他人的关系,“旁人如何,老朽不管,但自己的这副老迈身躯若当真能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绝无怨言。”
一群苟且偷生之辈,躲在主人家的庇护下过了多年的安稳日子,如今非但不知报恩,反倒还要趁火打劫,在某些事情上做那讨价还价的举措,莫非是良心让狗吃了?
本想紧随其后,趁机表一表忠心的董涣还未曾开口,便听见张麟诚淡淡地说道“先别急着表忠心,言语有时是最无力的东西,反反复复的所谓忠臣,自古也不在少数。”
董涣顿时汗流雨下,心慌的厉害。
柳南居士面色如旧,轻声笑道“公子所言甚是。正所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的确是老朽多此一举了。”
姜皎面色铁青,狠狠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张麟诚一笑置之,并未在继续理会三人,目光再次来到徐瑾身上,轻声问道“如何?”
徐瑾欠身行礼,面带微笑道“自然是公子说了算。”
“那便起来吧。”
董涣闻言大喜,臃肿身躯左右摇晃,略有些艰难地站起,但下一秒他便面如死灰,只得重新跪在地上,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锦袍公子又补充道“没说你,跪着。”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此语并非什么戏言,所以跪地一事,绝无商量的余地,否则等待董涣的便有可能是前者。相较之下,究竟该如何选择,想必不是什么难题。此刻的董涣恨不得使劲甩自己几个嘴巴,方才嘴咋就那么欠呢,真当自己的辈分有多高了?与那老王爷虽然认识,但相熟与否,自己说了不算,所以摆谱直呼其名一事,简直就是自己主动找死,半点也怨不得旁人。
“既然徐大家已经同意封楼,那么一些个乌烟瘴气的家伙,就让他们散了吧。”张麟诚轻声道。
徐瑾点点头,然后推门而出,走到二楼的围栏处,轻轻挥动衣袖,一股别样的芳香气息瞬间弥漫在整座惊鸿楼内,与此同时,歌舞骤歇,男男女女各有归处,彼此之间再无交集。一座惊鸿楼,就这样归于平静,再无半点喧嚣。徐瑾返回屋内,神色恭敬道“已按照公子的吩咐遣散了楼中所有人。”
张麟诚点点头,轻嗯了一声,说道“记得明日给她们安排个好去处,待诸事了结后,你需亲自到王府与我交令。”
“明白。”
张麟诚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董涣,然后又对着柳南居士说道“有关那座宗门的事情不妨就由您来说吧。”
眼见某个胖子此刻可谓是卑微至极,柳南居士倒也不曾落井下石,除了担心事后他疯狂报复外,也是多少念着一些多年以来的共事情谊,于是便言语推脱道“对于那座避世久矣的神秘宗门,老朽打交道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而且接触到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所以很难与公子言说什么有用的消息。况且收集那座宗门消息一事,历来都是董涣这胖子负责,所以公子不妨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