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摇曳,光暗交错,风云变化而起,雷声大作,诸般异象尽皆归于一处,融入水滴之后,一并落下。霎时间,弦乐梵音随之响起,忽见眼前神女舞动,漫天花落,一座金碧辉煌的雄伟大殿亦是出现在云海之间。
大殿门外,金盔金甲之神将,拄剑而立,双眸呈现出璨然金色,目光温柔又冷漠,如此矛盾地俯瞰着下方,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对蝼蚁心生怜悯。
此刻的鹿衍气息稍显虚弱,额头上满是汗水,显然这一道神通施展下来,即便是他也吃不消。
灰衣道人凝视着门外神将,沉声道“终于找到了。”
按理来说,此番景象只是一道虚影,乃是鹿衍二人窥探天机之举,故而那位神将只应是画中之人,但就在灰衣道人凝视着他的同时,金色长剑突然向前移了半寸,而他竟也随之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紧接着便是一剑朝着二人挥来,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却足可毁天灭地。若无灯火庇护,即便是鹿衍二人也一样要遭受重创。原本的千余盏灯火,此刻只留下了七盏。
灰衣道人当机立断,一脚猛然踩下,阴阳鱼瞬间消失不见,身后的四灵画图也随之散作尘埃。道人双手结剑指,由身前交叉划过,就此斩断眼前的云海异象。
鹿衍深呼一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说道“幸亏师兄出手及时,不是师弟我可就要成为引来灭世之劫的罪人了。”
灰衣道人并未理睬鹿衍,而是依旧死盯着某处,寄希望于借助混沌之力来寻到那名神将的踪迹。
“念在尔等此次初犯,便不再追究,莫要得寸进尺!”
随着一道威严嗓音的骤然响起,灰衣道人眼前顿时金光大作,如同置身于剑气汪洋之中,七窍流血不止,身形也愈发虚无缥缈。
“师兄!”鹿衍神色急切地大喊一声。
灰衣道人伸手按住他,沉声道“无妨。那家伙对我们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此番则算是一场‘点到为止’的教训。”
神威如此,岂可冒犯。若有不敬,自当受罚。
灰衣道人盘膝而坐,双眸微闭,单手结印,借光阴之力来修复自身伤势。奈何受伤极为严重,故而一时半刻实难好转。
见灰衣道人气机渐渐恢复,鹿衍也就放下心来,双手撑地而坐,仰头望着无尽的黑暗,喃喃道“元君当年果然是有意放水啊。”
灰衣道人并未反驳,只是就这鹿衍的话补充道“此外也是对不确定性的一种忌惮。无论是何种手段,既然师尊当年能够与其余两君一样开辟世界,那便意味着他老人家手中也握有毁灭之劫,一旦双方彻底放开手脚,必然会让他人坐收渔翁之利,譬如这位持剑之君。”
鹿衍苦着脸道“想过些安稳日子还真是不容易。老头子也真是的,四灵潜意识中藏着这么危险的杀劫,竟然也不找个机会提醒我一声,真不拿我当徒弟啊。”
灰衣道人问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孟章这边既然不行,想必其他三人也是一样的结果。若再贸然行事,后果可不堪设想,潜意识展开后见到的指不定是谁呢。更何况这门秘术施展起来牵扯极大,你就不担心坏了那小子的本源之力?如此做前辈,可不太好啊。”
鹿衍一副无所谓道“反正他也不用,甚至还想着剥离这股气运,所以你说我能怎么办,不问而取是为偷,但除了这个办法,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现在就一股脑地把整盘棋都交给他,然后自己撒手不管吧?布局至此,难免会有些不甘心,于是便总想着多做些什么,以求解决灾厄的同时,再弥补一下当年的遗憾。这是师弟为数不多的私心了,也用不着掩藏什么,最后一刻能问心无愧就好。”
灰衣道人微微一笑,神色温和道“可你终究还是没有勘破本心的抉择。在这一点上,林玄‘前辈’就比你强。”
鹿衍扯了扯嘴角,虽不愿承认,奈何却是事实,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一切随缘吧。
“谁说不是呢。”
过去与将来之争,未曾想就在你我之间。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