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争泉看了眼张亭她爹,最后把目光落在陈温身上。
陈温缓缓冲他点了点头。
张亭她爹辩驳:“我在教训我妻子,这也犯法?”
陈争泉翻了个白眼:“犯。”
结果张亭她爹冷静下来,看看陈争泉,又看了看陈温,最后看一眼春阳已经收起的刀。真报官了,只会来一个捕快吗?
所以张亭她爹以为这些是她们请来做戏的,嗤笑出声:“小姑娘,找人做戏,也得多找点人,就找一个冒充穿了官服,这一个就了不得,做戏连官服都不穿了。”
这下陈温都一愣。张亭她爹是怎么想的?她能有这胆子请人冒充捕快和大人?
不过银杏报官,怎么陈争泉也来了?他这么闲?
“休得胡言。”春阳虎起脸,刀抽出一点,架在他脖子上,然后走到他身后,往他膝盖上狠狠地踹了一脚,让他跪倒在陈争泉面前。
张亭她爹吓得大声嚷嚷:“打人了打人了,我要报官。”
陈争泉听完一笑,撩开衣袍,蹲在他面前,指着腰间的令牌,开口道:“你可看清楚了,我就是官。”
然后满意地看到他惊慌失措求饶的话语,毫不留情地对春阳说:“带走。”
春阳折着张亭她爹的手把他带走,这时,陈争泉突然看向陈温一群人,说:“你们,也得去官府一趟。”
张阿兰和刘银杏已经扶起还坐在地上发蒙的张亭的娘亲。
“孔婶,得去官府一趟了。”
孔翠回过神来,抓住张阿兰的手,问道:“她爹会受到什么罚?”
她信小姑娘报了官,也相信那两位男子是官衙中人,她现在急切地问,张亭的爹会受到什么罚。
自家人打自家人,官府会管吗?也是会被关起来吗?
如果,能关他一辈子就好了,那样她和阿亭就不会时不时受打骂,还要给他赚钱让他出去赌了。
顿时,她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到了。再不济……再不济,那还是孩子的爹,她的男人。
男人坐了牢,她会受到别人唾骂的。
“什么惩罚我倒不知。”张阿兰抚着孔婶的背,安慰她:“婶子别怕,刚才那位穿着便服的是官衙的陈大人,他可厉害了,一定能给你讨个公道的。”
孔婶并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听完反而低下了头。
陈温敏感地觉得,她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今日还报什么官,伸张什么正义?人家家里人都不需要。
于是她小心地问:“婶子是觉得你丈夫无事最好?”
孔婶猛地一抬手,扯了下嘴角的伤口。
张阿兰惊讶地瞪大眼:“婶子,要是他这次不受到惩罚,回去会往死了打你的,不止你,还有你的女儿。”都是一个村的,张阿兰不舍。
“是,是,阿亭会被他打死的。”孔婶轻声念叨了两句。
她想到了女儿,那个她视如珍宝的女儿,被她爹打得皮开肉绽,如果她能替阿亭承受一切就好了。
要是她爹,永远都能被关着,出不来最好,她们母女两还清净。
陈温看了看手心的伤口,笑了下。
凭婶子的表情,她就知道她的决定是什么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代虐待妻女,会受到什么惩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