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要怎么去哭,步至刘肇身侧,伸手抚上刘清那额头,幽幽说:“明明这孩子额头长得像极了陛下,瞅瞅这孩子长得多讨人喜欢,只可惜还来不及叫一声父皇,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去了。”
刘肇听后紧了紧手心握着的小手,痛疼来不及喊出来,她出神续道:“不疼不痒的去了,也不知道死在谁手里,或许对这个孩子也好,免得将来渐渐懂事了,发现亲娘不是亲娘,亲爹也不疼许还更难受些。”
巢璃见刘肇神情异常悲痛,可是极力忍着的样子让巢璃不安,出声劝道:“陛下,请保重龙体呀。”
阴婧不安道:“陛下,都怪臣妾,臣妾刚才不应该让人将孩子丢到湖里的,臣妾死罪。”
韩蔓儿不安提醒:“陛下,这不能怪皇后娘娘,咱们谁也没想到是有人做手脚。”
吕梦音听后紧紧捏起了手掌,原来一切都是她们谋化好的,根本不会留一点蛛丝马迹,撇了刘肇一眼后起身离开。
茹璋这时匆匆进来,跪下报:“陛下,那窦子杰杀了宫里的人,如今又跑了。”
众人微怔,郑众不安提醒:“陛下,此人武功了得,此前被抓住都是亏了是冥祁与凝香,这回——。”
刘肇已是无力再听,瞅着怀中的刘清,只沉声呵道:“都给朕出去。”
此时刘肇正是悲痛,失子的疼痛还未缓过来,彷佛一瞬间年长了五岁,此时又怎么还有心思听其它的,阴婧在巢璃的掺扶下起身,众人齐齐屈礼:“陛下保重。”
一行人离了宣室殿,独留刘肇一人在殿内,阴婧出来后扫了她与冯婉婵一眼,遂对茹璋吩咐:“告诉冥祁与凝香这窦子杰跑了,再命他俩寻到此人当地正法即可。”
冯婉婵听后上前,沉着脸问:“皇后娘娘是要杀人灭口吗?”
韩蔓儿听后呵道:“大胆,冯贵人,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这样污蔑皇后娘娘。”
她瞅着眼前的几人,心底闪过一丝冷意,几人前借窦子杰险些陷她于不德之地,后又借窦子杰伤及刘清,还让小太监做假借陛下之手杀了刘清。韩蔓儿恨婉清的心思她何尝不明白,只是不想到如今婉清人都不在了,韩蔓儿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韩蔓儿见她目光阴冷,遂而呵道:“邓贵人,你敢这样瞪皇后娘娘。”
她缓下神情,垂眸小声回:“不敢。”
韩蔓儿冷声一笑:“不敢最好。”
阴婧从没见过她这般眼神,心底微微惊诧之余,思及今日之事确也觉得做过了,缓了缓神情道:“算了,回宫。”
她在几人离开前幽幽提醒:“这个孩子不仅是婉清的,这个孩子还是陛下的,陛下一向重视皇嗣,可这孩子最后死在自己手里,这一回怕最痛的便是陛下,皇后娘娘就不担心陛下吗?”
阴婧听后微怔,韩蔓儿听后沉默,缓下后几人再度离开。直到阴婧等人渐行渐远,冯婉婵瞅了一眼宣室殿,失神道:“连婉婵都以为那孩子是卫锋的,不想竟是被她们给算计了。”
她沉声提醒:“何止是咱们被她们给算计了,就连陛下也被她们给算计了,皇后可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说刘清不是陛下的亲子。”
冯婉婵何尝不知,毕竟阴婧与冯婉婵唱着双璜,是刘肇硬要查孩子是否亲生,最后查出不是亲生也是他自己下命处死这孩子。
玉儿瞅着冯婉婵提醒:“奴婢亲眼看到窦子杰被茹璋放跑。”
冯婉婵微怔,脸色顿时奇冷,沉声道:“看来不过又是一场戏。”
她瞅着阴婧与韩蔓儿离去的方向,心间冰寒刺骨,面无表情道:“还是一场连环戏。”她即便让浩儿平安,即便让窦子杰大意毁了本有的计划,可是一切还是挽不回一条小生命,恨的感觉是什么?原来有许多种,一恨自己,二恨他人,三恨老天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