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为难提醒道:“那不也是因为三皇子有生命危险,再又听邓诛老夫人说什么阴夫人的事,怕是那余婉芳在耳边也没少说什么,这才——。”
她无奈一笑道:“你以前不是最看不惯她这小性子吗?这会怎么一个劲的为她说好话!”
玉儿思及现在阴家的情况,担忧道:“玉儿仔细想想皇后太可怜了,玉儿是厌恶皇后有时那不讲理的小性子,可是仔细一想皇后也是因为爱才生了这恨。如今还连累了整个阴家的人,阴家三兄弟听闻被打得只有半口气了,牢里的行刑的人小姐您也清楚,他们三人这细皮嫩肉的,只怕最后那半口气也——。”
她沉声提醒:“她连累的何止只是阴家人,邓家人同样是难逃其罪,邓诛的两个儿子不同样没逃过,照样也是只剩半口气了。”
玉儿凝色道:“老太太这回也糊涂。”
她有些累了,叹道:“早些歇了吧。”玉儿起身凝色离去。
次日,玉儿去寻那冬春,她便领着青音去看刘安。一路上烈日炎炎,似火炉般盖在头顶,可让人神消朗朗天明,魂飞于三丈青空。
青音即便是给她撑了伞,依是无法摆脱汗流满面,她也不想再走了,见远处有一稍显阴凉的位置,便道:“青音,咱们就去那里坐坐吧。”
青音小心回:“是,贵人。”
亭内四周环荫,再加清风阵阵,确实退去了不少凉意。她暗里瞅了青音一眼,见青音一边擦着额间的汗滴,一边拿出怀中的小木扇给她扇凉,笑了笑不经意问:“青音,将来你出去了打算做什么?”
青音笑回:“奴婢想在外面开一家客栈,这些年来奴婢存了不少银子,还有贵人、美人们平常也有赏一些银子,想来开一家客栈已经是足够了,平平淡淡的过这下半生已经足已。”
她抬眸笑问:“何不再找个如意郎君,这样不是更幸福美满吗?”
青音微微一怔,缓了缓眉勉强笑说:“入了宫门的人即便是出去了,宫外的人看人都是带着颜色的,看着你怕是嘻嘻笑笑,心里想问的话只怕是陛下是否有宠幸过你?听闻陛下也会宠幸宫女,要是没有宠幸你其它达官贵人,是不是也曾与你有过一染红枕之梦?”
她微怔,不想从青音口中听出这般言语,抬眸道:“平常见你也不怎么说话,你这一说的话怎么让邓绥觉得风尘仆仆。”
青音勉强笑说:“不是奴婢风尘仆仆,是众有百嘴奴只一嘴,即便干干净净别人也不会那么看的,何况花年早已不存,哪里还渴望出去后找一门良人,这样的痴梦不是奴婢这等下贱之人该有的梦,奴婢不过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命只得认命罢了。”
她见青音神色有些颓然,应是想起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想思及刚才此女讲的话,有些事情似乎已经明白了,喃喃问:“什么叫下贱之人?”
青音无奈一笑道:“贵人与奴婢说笑了,当然是像奴婢这样的就是下贱之人了。”她不语,青音笑说,“人生来就注定了平贱,这早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顿了顿又笑说,“像贵人这样的人那便是高贵的人了,出生高贵嫁得也高贵,同样注定地位也高贵,即便邓贵人想丢也是丢不掉的。”
她动眸想了想,抬眸问:“邓家人你觉得如何?”
青音笑说:“邓家待人温和,就贵人来讲已是——。”
她沉声打断问:“你愿意入邓家吗?”青音微怔,不明白瞅着她,她含笑续道,“邓绥为您寻得一夫,从今往后你就是邓家人了。”
青音反映过来,神色不安跪坐于地:“青音谢邓贵人厚爱,只是青音福薄实在不敢受——。”
她见青音是不愿意,笑问:“难道你是有心上人了?”
青音不语,半晌才回:“青音不敢在情爱上有所贪恋,也看透了这所谓的情真情假,更从贵人以及其它女子身上,看到了这个世道女子最终的命运,所以只想出去后平平淡淡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她笑了笑,难得青音有这般心思,淡淡回:“那就随你之愿,邓绥就不多此一举了,也免得强人所难。”
青音感激不已:“谢邓贵人。”她打了量了青音三分后方才移开视线。
青音即是清河王安排的人,清河王又是个温和的痴情王爷,大家传的都是清河王只恋小娥,所以府里从来没有别的妾室,如今与耿姬过着神仙般的夫妇日子。这样的王爷本就已经是在少有的王爷了,再加上清河王相貌俊朗,宫里为之倾倒的宫婢亦是不计其数,青音能甘愿为其办事,她拿邓家的人来引诱都不能成功,想来应该多少——。
这时,远处呼喊之声响起,有宫婢唤着:“三皇子,您别跑啊,三皇子。”
她闻声起身,便发现两宫婢与一奴才正追着刘安,刘安所跑的方向往此下去应是去那桐宫,青音不安唤:“贵人,这——。”
她伸手阻止,下一秒那追刘安的奴才已将刘安给抓住,再怎么能跑的孩子怎么可能跑过奴才呢,刘安哭喊着:“我要见母后,放开我。”
那奴才只是跪在地上,紧紧抓着刘安的腿不放,苦求道:“三皇子,您别为难奴才,陛下说过不许您离开宫殿的。”
刘安吼道:“那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
她起身向刘安走去,刘安身侧两不安的宫婢小心回:“三皇子,等陛下的气消了,您自然就可以离开宫了,所以您要听话别再闹了。”
刘安依旧不听,欲要在三人的拉扯中脱身,最后依是摆脱不了,只得恼道:“好了,本皇子回宫就是了,你们可以放开本皇子。”
三人不安却也依命放开,只是却时时警惕的瞅着刘安,刘安找到空隙后立即转身便跑,好在三人早就料到,极时在第一时间再次抱住了刘安。
她停到四人面前,见四人拉扯成一团,刘安因挣扎而快要哭泣时,她笑说:“男子汉是不可以轻易哭的,三皇子这么快就哭了那可怎么行,要是让你母后看到你这样,你母后可不是要对你失望了。”
刘安倔犟将眼泪擦掉,抬眸瞪着她问:“你来就是来看本皇子笑话的吗?”
她摇了摇头,伸手只道:“我来是带你去见你母后的。”刘安只瞅着她伸出的手泛了泛眸,眸宇中露出三分不信二分意外。
青音瞅着她不安唤:“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