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的茉莉香,喷的玫瑰香,香荷包里是龙涎香。郭大少生意人家出身,鼻子一闻就知道,心里早就笑个不停。
整一个大个儿香荷包新鲜出炉。
南吉牵马,方尝兴的小厮跟着,七转八转到一处民居民巷,方尝兴更乐:“这更好。”侧身问郭朴:“是哪一家的闺秀?”
娼妓人家能住这等地方?
这是一家才搬入京中的暗娼,一般不迎门卖笑,自有手段让子弟们引富人来。郭朴花了点儿钱,才打听到这里,郭大少不鼓的荷包,因此又缩水不少。
事先来交待过,有一个上等人家子弟往这里来,还特意交待:“要是侍候得好,小娘子终身有靠。”
静夜里格外注意听门声,见门轻叩响,开门的妈妈先心里称赞,这等斯文人不会错到哪里去。街头上鲁汉敲门,哪里会这样?
门打开,一脸笑,见外面出现一个特大号香饽饽。这香饽饽头上有金簪,簪上有宝石。再看腰间,玉带水头儿不错,下系碧玉佩。
只这么一看,就是一个有钱子弟们。
月下见佳人,固然心喜;月下见财主,也一样心喜。开门的妈妈满面春风,再看在他身边站的郭朴,普通绸衣,一般有玉佩。
开门第一眼的衡量,雪娘的母亲王婆子取中的是方尝清。方大人为今天晚上抢郭朴风头准备又准备,而郭朴则是随便一件半旧衣裳。
又有事先交待的话,方大人入选。
而方大人,则为这小院迷醉。雪白的不知名花卉,飘着异香沿墙而上。月光如流水,分明不会动,却缓缓游转着。
此情此景,必有佳人!
一个雪白衣衫的少女,是个少女,她没有做妇人装扮。而且一袭白衣,上面绣着黄花红花兰花紫花,还可以见到底色是白衣。
那白盈生生,只是入人眼。虽然有或干黄花红花兰花紫花,那雪白更显眼。
暗娼弄成这种模样,方二少彻底迷醉。见少女微抬起面庞,月色轻轻似抚摸在她面上,汗毛细茸茸的,居然还没有开脸。
郭朴觉得自己银子花得太值,要说他为什么这么做,就是和凤鸾闹别扭无处发泄,找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来出气。
少女宛转低声说着什么,郭朴没有听到。他也不需要听到,因为他就此走人,人人皆大欢喜。
方尝兴不再需要他,方二少急步上前挽住少女的手。她既然是小家碧玉模样,方二少不做粗鲁人。
两个人轻声细语入帘栊,方二少不担心身后的郭朴。大少是个知趣人,会知道怎么做?
王婆子见到一对人眼对眼,在后面出力系住郭朴,殷勤地问:“有酒,有江南才来的好菜,喝几杯去?”手指的是别处。
郭朴知情又识趣:“我别处去。”带着南吉出来上马,在马上回身看小院,他含笑夸奖南吉:“办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