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于景接过毛巾擦了擦额角渗出的薄汗,往山下那处热闹的地儿瞧了眼,余光扫向傻站在一旁的顺子。见他毫无所觉,两道好看的剑眉微微皱起。
这往日就属他话最多,这两天那股机灵劲儿都哪去了。越瞧他那副傻不愣登的模样,越是觉着不顺眼。略有几分迁怒地,直接将手里的长剑丢给了他。
忙不迭上前抱住长剑的顺子,被这股力道冲得往前一个趔趄,踉跄了两下才稳住身形。一脸懵的看向自家爷,见他没再瞧自己,而是负手往山下瞧,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
搞了半天这是想关心秦姑娘家的事儿,不好意思自个儿开口呢!顺子见这些天秦姑娘没来,他家爷也没说什么,还真以为他毫不在意呢,敢情他家爷儿竟这么变扭。
心里有几分好笑,正偷着乐儿,面上倒是丝毫不敢显现出来。探着脑袋也顺着傅于景的视线,向着斜侧方的山脚瞧了两眼。
状似自言自语地咂舌:“啧,这秦姑娘当真是好大的气魄,前些天儿刚卖了茶叶,回头儿就买下了那片山地。还租了几个短工,据说开的工钱也不错,现在可是他们村的红人了。”
话落,顺子偷瞄了一眼他家爷儿的表情,见他丝毫没有反应,又接着开口:
“这地是买回来了,但是茶树可不够啊。要是撒茶种培育,这起码还得三年才能长成吧?这多浪费时间,我估摸着,秦姑娘应该还会去买一批树苗。
爷儿,您说咱们要不要给秦姑娘卖个好,去江南运一批优质茶树过来?毕竟秦姑娘先前还给咱们送了茶点,她兄长也在邢侍卫手下干事。”
傅于景耳廓动了动,掀开眼皮瞧了眼,一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的顺子:“就你多嘴。”
话落便转身朝院门走去,末了,顺着竹叶的沙沙声,又飘来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
得嘞,这八字有一撇了。
顺子抱着剑笑得一脸褶,看来这批茶树的事情他得仔细着点儿,说不定,这秦姑娘日后还真能飞上枝头。
秦家的茶园这些天一直在开垦,虽说秦婉没跟着一道儿挖地,但也围着茶园转儿,忙得歇不下来。
茶园的规划她早就在心里有了盘算,一垄垄的茶地,怎么排列,间距有多少,这其中都是有学问的。
等着差不多步入正轨,她才不用日日待在茶园里头。茶园那头就交给了秦顺才负责,秦顺才就是周桂香的男人,算起来秦婉还喊一声表叔。
“娘,我出去一趟,你待会送茶水别再自己搬了,让平安过来取。”
秦婉将之前多留出来的茶叶,取了两斤放在陶罐里,用木塞子仔仔细细地塞好,再用棉布将罐口扎紧。做完便探着脑袋,朝着灶屋的秦母扬声开口。
“娘晓得,你今天早些回来,晚上娘给你炖排骨汤。”
秦母听见声音,往围腰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走到窗前叮嘱道。
最近两人忙得都有些脚不沾地,婉姐儿还在长身体。往年家境不好就算了,现在有了闲钱,可不得抓紧时间补补。
秦婉顺着她娘的话,瞧了眼灶台上放的两条小排,喜滋滋地点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伙食太好,被滋补的,这些日子都觉着衣裳紧了不少。尤其是胸口,动作大点儿都觉得勒得慌。
背上小竹篓,秦婉就直奔向,前往灵璧山腰处的小径。
若不是感觉最近精力日渐不济,她都快忙忘了要去傅于景那里刷存在感了。
锤了锤酸不拉几的小腿,秦婉叹气,药不能停啊。
“顺子,你家爷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