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贺玲却说:“当时情况那么危急,我要是报警,你们父子俩还有命回来吗?”
甄应雄火了,说:“那绑匪也就在电话里吓唬吓唬你,你以为他们还真敢杀人啊?现在存折上空了,没有流动资金,你叫我的服装超市怎么办?”
贺玲赌气说:“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我破财消灾救了你,反倒还是我的错了?”
甄应雄拍着桌子大吼道:“你一甩手就给了人家二百万,难道还有理了?”
有道是骂无好口打无好手,这一来二往,夫妻俩就大吵大闹起来。
冷战持续了一个星期,甄应雄见时机已经成熟,便摆出一副不堪忍受的样子,在电脑里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打印两份,摆在了贺玲面前。
贺玲正在气头上,看也没看就签了字。
夫妻俩各持一份,只等明天星期一民政局开门上班便可以去办离婚手续了。
甄应雄没想到“转移财产”和离婚这两大难题竟然这么快这么顺利地就解决了,他捏着衣兜里那张夫妻双方已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抑制不住心头兴奋之情,立即开车出门,打电话向自己那个“相好的”报喜。
“相好的”一听,也十分高兴,说了几句甜言蜜语,最后却提醒他说:“亲爱的,你那些钱放稳妥了吗?听说现在连银行的保险柜都不保险呢,你可要小心一点。”
甄应雄嘴里说:“你放心,保证万无一失。”心里却被她说得一沉,挂了电话,立即驱车向中山大道那家银行奔去。
他要去检查一下自己的二百万是否真的收藏妥当万无一失。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租用的那个保险柜,左右瞧瞧,见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便迅速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柜,里面的两只塑料袋还是原样放着,并无异样,他这才放心,打开一只塑料袋,伸手进去想摸一摸这些宝贝钞票,却忽然发觉手感有异,立即拿出一叠钞票一看,好家伙,这哪是钞票呀,分明是一叠剪成了钞票大小的废旧报纸。
他脸色大变,暗叫不妙,也顾不得身旁是否有人,立即将两只塑料袋拎出来,哗啦一声,往地上一倒,妈呀,袋子里找不到一张钞票,全是废纸。
他只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呢?袋子里装的明明是二百万现金,怎么会变成一堆废纸呢?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始回忆和思考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刚才他打开保险柜时,两只塑料袋还是保持着他放进来时的样子,并无被人移动过的痕迹,因此可以肯定,问题出在他寄存塑料袋之前,也就是说,在他拎着两只塑料袋走进这家银行之前,那二百万现金就已经被人掉包了。
可是,自打那天李真诚当着他的面清点这二百万元钞票,验收无误之后,这两只塑料袋就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而且还是他亲手提着走出酒店大门来到银行的,又怎么可能会被人掉包呢?
除非……
他忽然想了起来,当李真诚当着他的面封好这两只塑料袋之后,并未立即交给他,而是让那个高个子把他带到另一间房里,才亲手交给他。
而从第一间房到另一间房转移的过程中,李真诚一直拎着两只塑料袋走在他和那高个子身后。
这两只塑料袋只有在这一刻,才离开过他的视线。
而在他们转移房间的过程中,中间经过了一个客厅,现在回想起来,李真诚在经过客厅时完全有时间用事先准备好的两只塑料袋将那装有二百万现金的塑料袋掉包。
自己从他手中接过塑料袋的时候,袋子里的钱就已经变成了废纸。
没错,问题一定出在这里,这三个王八蛋,连我的钱也敢骗,胆子也忒大了些。
甄应雄正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忽然看见前面拐角处闪过一条熟悉的人影,他心中一动,急忙跟了上去,走到拐角处悄悄探头一看,那人正是他老婆贺玲。
他不由得吓了一跳:她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我“转移财产”的事被她发现了?
贺玲却并不知道他躲在后面,径直走到一个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柜门后,从里面拎出一只鼓鼓的提包,哧溜一声,拉开了拉链。
甄应雄踮起脚尖一看,差点惊呆了,那提包里竟然砖头一样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叠一叠的百元人民币。
贺玲似乎生怕被人看见,不及细看,又急忙拉上了拉链。
甄应雄这才发现这只提包有点眼熟,皱眉一想,这不正是那天李真诚离开南湖大酒店时用来装衣服行头的帆布提包吗?怎么……
甄应雄一时想不明白李真诚的提包怎么会在自己妻子手上,但有一点他却可以肯定,这提包里的钱多半便是他不见的那二百万。
眼见贺玲又要把那提包锁进保险柜,他不由得急了,大叫道:“这钱是我的,快还给我。”扑上去就要抢那提包。
贺玲吓了一跳,急忙往旁边一闪,避开了他的双手,抬头一见来者正是自己的老公,眼里顿时掠过一丝慌乱之色,旋即把脸一沉,说:“你抢什么,这钱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这个保险柜是龚丽用她的身份证租下的,这些钱现在也是属于她的。”
甄应雄一听,不由得愣住了。
龚丽他认识,是贺玲的好朋友,也是本市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商赵勇的老婆。
这钱怎么又跟她扯上关系了呢?
贺玲瞧见他茫然失措的样子,不由得冷然一笑,说:“事到如今,离婚协议书都已经签了,我也不怕你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