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屈地哭着,把今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妈妈。
“什、什么?你、你真的杀死了他?”陈细娟大吃一惊,道,“他虽然不好,可、可毕竟是你父亲……”
“他不是我父亲,他是个畜生!”秦香几乎是咬着牙喊出了这句话。
“可是你杀死他,你自己不也成了杀人凶手吗?”
“不会的,没有人看见我去过他的时装屋,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
陈细娟犹疑着说:“可是警察总能找到线索的……”
秦香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说了我很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警察不会抓到把柄的。我要赶早上六点半的飞机,我好累了,想躺下来睡一会儿,早上五点钟的时候,你记得叫我醒来。如果我迟到了,一彦会着急的。”
陈细娟还想说什么,见她脸色不好,便不敢再说,只是顺从地点点头,说:“那好吧,我知道了。”
秦香走进自己的卧室,虽然久未回家居住,但卧室里收拾得整整齐齐,跟她在家时一样。她知道这都是母亲为她做的,本已冰冷的心,竟有了些许温暖的感觉。
本是个多事之夜,她回到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却睡得异常的香。
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被一阵说话的声音惊醒。
声音是从卧室对面的书房中传出来的,声音不大,她只隐约听到“杀人……警察……”几个词。
那是母亲的声音。家里没有别人呀,她在跟谁说话呢?
秦香蓦然清醒:妈妈在打电话!
秦香跳下床,穿过客厅,推开书房的门,陈细娟正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电话听筒,发现她闯进来,慌忙挂下电话。
秦香疑惑地问:“妈妈,这么晚了,你给谁打电话?”
陈细娟目光低垂,不敢看她,嗫嚅着说:“没、没给谁打电话,电话脏了,我拿起来擦一下……”
说完低着头,从秦香旁边擦身走过,急匆匆跑出书房。
秦香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祥之兆,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了一下重拨键,电话机上显示刚刚拨出的电话号码,正是报警电话110。
秦香的心仿佛被人捅了一刀似的痛:在母亲眼里,毕竟还是那个男人重要呀!
她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一团怒火蓦然在心头燃烧起来。
她在客厅截住母亲,问:“你为什么要报警?”
陈细娟瑟缩着道:“我、我没有……”
“那样的畜生,难道不该死吗?”秦香哭道,“妈妈,我、我是您女儿呀……”悲恸之中,她看见旁边茶几上放着一把狭长的水果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你和他,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可耻,一样的可恨……”她越说越激动,越哭越伤心,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握住水果刀,没有任何犹豫地刺进了母亲的肚子。
陈细娟浑身一震,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身子无力地瘫软下去。
秦香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沾满了鲜血。
她急忙脱下衣服,到浴室将自己身上洗干净,然后换上另一套衣服,急匆匆正要离去,门铃忽然被人按响。
秦香浑身一颤,将门打开一条缝,看见门口站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她不由得大吃一惊,做梦也没有想到警察竟然来得这么快。
警察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请问这是陈细娟女士的家吗?”
秦香犹豫一下,说:“是的,她是我母亲。”
警察说:“我们刚刚接到她的自首电话。她说她在好再来时装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秦加福,然后把凶器丢在了柳河公园旁的小河里。我们特地过来看看。”
“什么?”
秦香仿佛被雷电击中,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