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刘才人曾说过也皇后是燕郡人氏,皇上曾是燕王,不由大惊道:“那……那不是皇上曾……”
若初忙作手势打断我,我急忙压低声音问道:“那……就藩……是去多久呀?”
若初摇摇头,“不知道,要按先朝的规矩,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不……再回来了?
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想到问若初,“那……你也要去了吗?”
若初神色颇为无奈,“他不肯带我,只说要我留下来照顾贵妃娘娘。谁知道呢,贵妃娘娘得宠,他逢年过节能回来看看也不一定。”
我沉默许久,又问:“燕郡是不是很危险?”
若初叹道:“是很乱,其他郡都是太守,只有燕郡是将军,就这样也经常换人,朝中无人敢去,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主动请去。”
若初说完,见我魂不守舍,又握住我的手安慰我。我定了定神,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或许,或许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吧,他不是一直想做一个将军么,如今愿望成真,我们该为他高兴才是。”
若初一时无言,我们就这样默默相对,听李贵妃的声音从纱帘后传来:
“我又不是非得让他当太子,就一辈子做个闲散王爷,好歹在我身边,这样有什么不好?衣食无忧,父母健在,他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去那种地方?两年死了六任将军,那种地方人能待么?紧邻的那个野蛮不开化的峤林,我听说那里的人是要吃人的,万一宥儿被他们抓住了,你说,我可怎么活啊。”
李贵妃几乎泣不成声,瑛蓉的声音又响起,“娘娘,能不能让丞相劝劝殿下?”
“丞相离京十数日,事发突然,星夜兼程也来不及赶回,凌莽也不在,这节骨眼上谁都不在,这是要我死!”
“娘娘,娘娘,皇上呢?皇上能不能劝劝殿下?”
“就是皇上放他去的。这么大的事,皇上就这样纵容他瞒着我,要不是若初告诉我,人走了我都不知道。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来气他老娘。他喜欢那个小丫头,就那个冰儿,你还记得吗,我之前对那个丫头不好,后来皇上给他和若初指了婚,打那以后,就变了一个人,你见他成亲以后来宫里请过几回安?这不是记恨我是什么!现在更好,直接一走了之,连他的老娘都不想要了。”
李贵妃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瑛蓉,你快去出宫去,去拦宥王,告诉他,那个小丫头,我给他要来便是,叫他快回来。”
“是,娘娘。”
我赶在瑛蓉掀帘前挣开了若初,沿着那条熟记在心的路狂奔,一直跑到了那座三层半的楼阁。我爬上屋顶,努力踮起脚尖,奢望能越过高高的宫墙,远远看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幻觉,我竟真的在天地连接的地方,看到了一个骑白马、披银甲的人,我看不清那个人的面目,只能感觉他在朝我这边远远眺望着。
是他,一定是他。我情不自禁地想对他说几句话,一开口,眼泪不自觉落了下来。
“请你一定……多保重。我会等你……等你十步杀一人……等你神威震四海……等你平四夷……等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等你。”
城宥在长安城外伫立良久,一阵清风拂过耳边,他竟好像听到有人在对他说话,可四下环望,除了侍卫在等他,并没有其他人,随行军队早已先行而去,他想最后再看看这宫门宫墙,看看从小长大的地方,这一看便是一刻。
“殿下,”侍卫看城宥神色黯然,试探着问:“殿下,不然不走了?皇上说,只要殿下想回去,随时可以回去。”
城宥不接侍卫的问题,自顾自感叹道:“这一走,真的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样子了。”
说完下马缓缓朝着巍巍宫门郑重地行了大礼,最后深深望了一眼那高耸的宫墙,决绝地飞身上马离去。
对不起,母亲,儿子到底还是让你失望了。
或许儿子从始至终就是这样一个软弱的人,
枉费了您的期望和信任。
事到如今,儿子实在不愿看到更坏的发展,
如果我现在放弃,能让所有一切尘埃落定,
能换回从前的安稳时光,
那么我愿意拱手相让,我什么都可以
……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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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直白的标题了。。我狗带了。。我又从早上八点写到现在。。我是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