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侯着急地抓着暗门边凸出的拉手用劲,想靠蛮力打开。
严熠祺不仅不帮忙,还在楼梯下说着让他泄气的风凉话,“肯定是你白姐姐不想让你出去拖累她。”
“你胡说!我,我能帮上忙的。”杨侯理不直气不壮地反驳他,声音却越说越小声,显然没有自信,
密封的空间里,就算刻意憋住抽泣也很容易被发现,“呜呜,都怪我,不是因为我的话,白姐姐也不会受伤,呜呜。”
严熠祺诧异地斜眼望过去,他本只是想让这小鬼打消现在去找白洛问的想法,没想到他竟然因为这句话自责的开始哭。
虽然极其不喜欢小孩子在耳边哭,可他提取到杨侯话里的关键点,“她受伤了?”
“嗯…”
杨侯放弃开暗门,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告诉严熠祺她们先前在电影院前台开爆米花机下那把锁时,遭到了之前一直在找她们的那两只无皮怪物的袭击。
白洛问一开始挡住那两只怪物,让他能够安全地待在那里解锁。
可其中一只比较聪明的怪物识破这个计划,设计从白洛问那里脱身跑来想从他身上下手。
他因为没有称手的武器傍身,也压根没想到会有怪物返回来偷袭,所以当反应过来时,临时画的简易符起不到太大作用。
白洛问回来的很快,她也提着奄奄一息的另一只无皮怪想和它交换,右手臂在对阵两只无皮怪时被割破一道近10厘米的伤口。
由于伤口带有毒素,也导致她肉体的自我再生变缓慢,一路都是滴落的血迹。
虽然后来白洛问也说了这点小伤不碍事,但杨侯明白她受伤时肯定还是疼的,“都怪我,才让白姐姐受那么重的伤、流那么多的血。”
“没事的,先解密吧。”
在监控时里找到的那三张碎片当拼凑完成时就自动修补为一副完好的、动态的画。
通过这段画,白洛问终于得知这家电影院在活动最后一天发生了什么惨事,以及造成事故发生的真相。
一名客人在观影途中不顾影院规矩在放映厅里抽烟,而未完全熄灭的烟头被他丢在地上,点燃了地毯。
由于当天负责监控的人因为打盹儿并没发现这一幕,再加上影院从不检修,导致火灾发生初期,室内天花板安置的防火装置因接触不良无法喷出水,等被人发现时火情已经控制不住。
不负责任的前台和工作人员只顾自己逃跑,不管当时还在其它几厅观看电影的几名顾客。
他们在放映厅中被浓郁的烟雾闷到近乎窒息、无法逃离,活生生被大火覆盖,在不能言喻的痛苦里死去。
光通过这张动态画上人们在遭受烈火烧炽时扭曲的表情,都能感受到他们当时的绝望和无助。
等消防员赶到并将火势控制住,他们进屋搜寻幸存者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画上这副场景。
后来这家电影院就被查封,老板和那几个工作人员受到不同程度的法律惩罚。
出狱后,他们每个人接二连三的失踪,最后尸体都在被废弃的民锦电影院那一层被找到。
杨侯在看完后久久不能把情绪从其中抽离,震惊之余只剩下瘆人的后怕。
“那得多疼呀。”
小时候背着杨皓玩蜡烛时,也不小心被烫到过,那锥心刺骨的痛让他在之后一段时间内对蜡烛产生过阴影。
何况这还是在有感知的情况下全身都被烧焦,怪不得会成为没有皮肤的怪物。
“哎,又是一段孽啊。”
你害我、我复仇,整件事情本该在电影院老员工的死亡下就应该结束。
可周而复始的杀戮还是让原本作为受害者的海子以及那对夫妇等,变成了丧失理智、伤害无辜者的怪物。
受害者终成害人者,真是讽刺啊。
画后面的右下角还留有一句话,短短三个字让杨侯如鲠在喉,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阻止我]
白洛问仰头叹出一口浊气,纠结万分。
受害者其实并无罪,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情有可原,只不过也正由于如此才踏入了一扇无法回头的门——入执。
日积月累的执念在达成目的后没了约束,趁他们最放松的时候入侵灵魂,成为控制其行动的一部分,日复一日做相同的事完成那份‘念’。
入执与入魔不同之处在于,执念这东西根深蒂固,入执后更是与灵魂融为一体、不能去除,并且自己的意识会存在最深处。
所以只有当灵魂消散,这份执念才会跟着消失。
“你觉得呢?小孩儿。”
把入执这一事告诉他,白洛问低垂着眼,右手两指捏在画的边缘撕开。
如果海子它们只对那几名员工进行过报复,她肯定会选择放过。
可经过在与那两只无皮怪战斗时听到它们不止一次抓人进来玩这个游戏且无人生还,就直接打消这个念头。
如果这次不祛除,往后只会害更多人类。
“既然他主动提出要求,想必也是不想继续害人吧。”手指扣.弄放在包里的布娃娃,杨侯坚定地抬头面向白洛问的眼睛回答道。
“行,听你的。”
把小孩儿头顶蓬松的发丝揉乱,白洛问牵着他向最后的解密又迈近一步。
思绪回到现在,白洛问从杨侯手中接过他刚才在爆米花机下面柜子里找到的线索——一把钥匙和一个针线盒及一把细长的美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