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计划了吗,说说看。”
“循序渐进吧,找个人性差的劫富济贫一下,三哥以为如何?”
“杀人吗?”
“这就要看三哥的手段了,我无所谓。”
“没想到你还是个心狠手辣的。”
“三哥有更好的主意吗?”
“没有,皇上给我的密旨上有这一条,还有一条是要求我听你的。现在你和皇上意见一致,我只能服从。”
“明昱听三哥的才是。”
“这就不要客气了吧,我们都得听皇上的。说说看,你现在有目标了吗?”
“裘百亿。”
“此人是谁?”云琛有些惊讶,“此人与京城权贵关联不大吧。”
季昀松道:“此人与京城权贵的关联确实不大,但在隽州吃的很开,赌场、妓馆、漕运……到处都有他的影子,强抢民女,草菅人命,民愤极大。”
“现在夏汛还没到,为了不引动各方瞩目,用他祭刀正好,三哥以为如何?”
“高明!”云琛笑着摇摇头,“皇上慧眼如炬,幸好我不是明昱的对手。”
这句话是恭维,却也不是恭维。
季昀松辩解道:“事关大青社稷的安危,明昱不得不殚精竭虑。”
“是啊……”云琛长叹一声,起了身,“咱们现在是在刀尖上行走,差一步就会粉身碎骨。这个目标我同意,先让人盯着裘家,稍后再做详细计划。”
……
云琛去找麒麟军的其他人,以做进一步的安排。
季昀松也出了上房,绕着回廊溜溜达达地散步。
小果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说道:“松爷,咱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季昀松道:“现在还不好说。”
顺利的话,夏汛一过就差不多可以回去,不顺利的话,按照密旨的意思,一年不成就要两年了。
小果子道:“那家里不得担心死啊,王叔心情很不好,晚饭都没吃几口。”
季昀松走到天井里,从竹子上摘下两片叶子,“那也没办法,一旦他们知道了,这件事就可能露馅了,违背皇命只有死路一条,你劝劝他吧。”
说起这个,他也有些忐忑——云禧会三角函数,万一她体会不到他的苦心,把此事嚷出去可就糟了。
此时此刻,季昀松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但他并不后悔。
有期盼的等待和绝望的等待不一样,他不想让云禧活在忐忑和痛苦之中。
……
虽是初夏,但雨季已经到了。
隽州偏南,雨比京城下得勤,也下得大。
季昀松到隽州的第五天和第六天,隽州连上雨了,雨势很大,大有不眠不休的架势。
云琛从正堂出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场雨再不停,就算不涨水,庄稼也要受影响了。”他扭头看向季昀松,“我们提前动手吧。”
季昀松道:“此时已是傍晚,雨又大,城门会不会早关?”一旦出不去城,被衙役和府兵来个瓮中捉鳖,局面就会紧张起来。
云琛道:“下雨天城门大多不会早关,晚关的可能性比较大。”
季昀松明白了,钟表不普及,没有太阳,士兵不好判断时间,而且,因为担心旅人被拦在外面,卫兵会尽量晚一些。
如此以来,现在动手倒也理所应当。
他说道:“也好。虽然冒险,但值得一试。我去一趟西城门,想办法拖延一下。”
云琛眼睛一亮,“好,就这么办。”他叫来云小一如此这般安排一番。
一刻钟后,季昀松和小果子撑着伞出了门,在街角上了一辆酸枝木打造的豪华马车,由一名陌生的男子载着,往西城门去了。
小果子有些紧张,小声问道:“松爷,西城有点远,会不会咱到了城门也关了?”
季昀松闭目养神,“如果那样,计划就终止了,我们回去便是。”
阿弥陀佛……
小果子在心里念了声佛号,但愿城门已经关了。
然而,事与愿违才是生活的常态。
马车快到西城门时,季昀松让小果子先去打探了一下——城门大开着,暂时还没有关闭的意思。
小果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松爷,接下来怎么办。”
季昀松道:“等。”
小果子道:“在这儿等?会不会让旁人觉得不正常?”
季昀松从窗缝往外看了一眼,“没关系,觉得不正常才是正常的。刚才有人看到你吗?”
小果子摇摇头,“那倒没有。”
几句话的功夫,不远处传来了喊话声。
车夫敲了敲车厢,提醒到:“要关城门了。”
季昀松道:“三爷的经验失误了,果然提前了,这才是真正的糟糕。走吧,我们想办法拖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