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赵氏是他的亲生母亲,赵家是他真正的外家还好说些,动手也就动手了;可是赵氏只是他的兼祧母,而曹氏也只是他名义的外祖母,所以他是不能放任不管——那他更加会被人误解,认为他是因为赵氏不是亲生母亲才会丢下她不理会。
曹氏不肯罢休,赵氏更是不肯就此收手,两个人又是抓又挠,虽然她们只有两个人,虽然她们已经处于下风,却还是让杨氏及其子‘女’吃了不小的亏。
看到杨氏的儿‘女’或是孙子孙‘女’的脸上有了伤,金承业心中更急:现在没有亲友来不代表一会儿还没有人来,今天时辰晚了来吊唁的人少,不代表明儿来的人一样少。
到时候让人看到赵家人脸上的伤,自有那好奇之人打听,如果得知这些都是曹氏和赵氏所为,那曹氏赵氏的名声可想而知;金承业可以不在乎曹氏的名声,却不能不在乎赵氏的名声。
赵氏可是金家的人,而且还是淑沅的婆母,他的亲伯母。看到曹氏和赵氏不停手,他大喊也不管用,着急之下只能不管那些对他招呼过来的拳脚,扑过去拦下曹氏和赵氏的手掌,不让她们再去伤人。
如此一来却让曹氏怒上加怒:“‘混’帐小子不知道亲疏远近,你居然要相帮他们,还不如早早给我滚回去。”
赵氏也大急:“放开,承业,听到没有,你给我放开;你不想动手可以,但是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母‘女’二人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就算父亲没有了,我们也不是他们能欺负的。”
盏茶功夫都过去了,淑沅看得那个焦急,最终她看出金承业是根本不可能救出人来,而且更不可能把赵氏和曹氏带出来。
灵堂上几乎是要打成一团,这些当然和她无关,可是金承业在里面被人打她却真得有些心头生火。
赵家人你要打曹氏,行,那是你们赵家的人,而且曹氏也是咎由自取;你们还要打赵氏,那也说得过去,赵氏也是你们赵家的姑娘,说起来这场‘混’‘乱’和她也有关系,被打算不得太过冤枉。
但,你们赵家人连金承业一起打了是什么意思?!金承业根本不是你们赵家的人,而且金承业过府是客,还在灵前给老太爷前上了香行了礼,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是想尽孝心去劝解,想把赵氏和曹氏带出来罢了。
难道由着你们赵家人把曹氏和赵氏打个半死才是对得吗?!赵家人真是不讲理啊。淑沅越看心头的火气越大,当看到金承业被赵氏和曹氏骂之后,赵家的人还在往金承业身上抬呼拳脚时,她真真就是怒从心头起、恶自胆边生。
淑沅真得怒了。
她和金承业所为何来?!死的是赵氏的父亲、曹氏的丈夫,她们都不伤心都不在乎,她和金承业又着得什么急?反正丢人也是赵家丢人,赵氏的名声就算有损,不说她是自作自受,至少她这么大年纪了损害实在有限。
“住手,住手。”淑沅拍拍手大叫,可是却无人理会她;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理会她,而是根本就没有人听到她的大叫。
淑沅怒冲冲的往前走去,两步后她想起金承业的话时,同时听到金承业的大叫:“回去,淑沅,快回去。”
金承业的‘腿’压着赵氏和曹氏的双手,两只胳膊却被赵家人抓住了,那姿势古怪不说还透着几分好笑;他自顾不暇的时候,居然还在注意着淑沅的动静,看到妻子一动他就大叫起来。
淑沅脚下微微一停,却正好看到金承业脸上被人踹了一脚;虽然力道不大,可是那脚印却留在脸上有半个,看得她心头火气直接窜到了脑‘门’上。
“都给我住手!”她的一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你们都住手。”这哪里是要办白事的人家,简直能比上闹市了。淑沅敢打赌如此办白事的世上只此一家,之后也不可能再有另外一个赵府。
赵家两个孙子辈听到了淑沅的话,可是他们转头看了看淑沅,回过头去继续动手:他们可不是忍了一天,是忍了多年,今天终于爆发出来哪里还想停手?要收拾眼下的‘混’‘乱’也要等他们出口恶气再说,因为今天不打曹氏一顿,换了日子他们就又成了孙子,动不得曹氏一根头发。
淑沅的声音刚落,就看到有人把金承业的头发扯开了,怒火冲进了她的脑子,当下什么也不记得了,什么也不想了,推开云雾和‘玉’‘露’迈开大步冲到了那两个看她一眼的赵家孙儿身边,伸手就抓住其中一个的衣袍:“给我一边去!”
被抓的人回头的同时伸出胳膊来想打人,下意识的认为是曹氏的人,回头见是淑沅,想到赵氏的话——他们当然都听说过淑沅的事情,因此对她有身孕的事情早有耳闻。
当下那人急急把胳膊收回,却不小心打在身边兄弟的肩膀上;不等他再有什么想法,他人就被淑沅推到了一边去,重重撞在了柱子上,撞的眼冒金星辩不清东西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