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为了什么?不管有什么事情,也要先顾着自己的身子,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能重过自己的身子去。”
柔柔的声音带着暖意钻进了吕福慧的耳朵,让她忍不住抬起头来。
眼前的‘妇’人已经是徐娘半老,一身青‘色’的衣裙普通的很,但‘妇’人身上下都让人能生温暖之意来。
吕福慧的嘴‘唇’已经有点发青:“我、我知道对不起嫂子,嫂子不能消气让我如何能离开?”
她不知道眼前人是谁,看起来此人不像是奴婢之流,而且沐淑沅身边也没有这样一个人啊。
石氏叹口气,把伞像她倾了倾:“我们姑娘最是心善,从来不会和谁结冤的;姑娘你就算做了一些什么事情,我们姑娘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样的天气,姑娘你不为旁人着想也要为自己的父母想一想,你生病那是痛在娘心上,知道吗?”
吕福慧低下头:“是我做错了,只求嫂子能够消气,那样我也就安心的离开,不用担心嫂子再因为我而气伤了身子。”
她并没有直接把心思说出来,但那个意思谁都懂:淑沅不生气了自然就不会再怪她,也就原谅了她。
淑沅原谅了她,她自然就可以再找个理由留下来;而理由几乎是现成的,相信她的父亲也乐意助她一臂之力。
她的父亲比她更希望可以和金府结亲。
石氏摇摇头:“你这孩子,这么大的雨这身子哪里受得住?”她看看吕福慧身后的丫头们:“你们给你家姑娘撑着伞,我进去和姑娘说两句话。”
她说完把伞留下转身就走了,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身上,没有几步就让她身都湿透了。
吕福慧看着石氏的背影眼中闪过泪光,她已经记不起有多久不曾有人如此为她着想了。
沐夫人和淑沅已经打开窗子看向外面,雨越发的大了,但那越行越近的人影当然能看得极为清楚,果然就是石氏。
见石氏一身湿透的走过来,沐夫人很不快但并没有马上斥责她,而是让丫头带她下去先去换衣裙,免得再着凉。
淑沅倚在窗子上,侧转身子看看雨中的吕福慧:吕福慧好像能看到她般,居然把伞给丢掉了。
伞在雨中滚出了好远去。
“大姨娘,想要做什么?”淑沅对石氏的好感又少了一点儿。
要知道初来乍到最不出错的做法,就是少说多看。她和母亲没有出去,也没有打发丫头们出去,石氏应该知道她们母‘女’的心思才对。
但,石氏还是出现在了吕福慧的面前。
沐夫人摇了摇头:“可能,她只是想把大事化小吧?那她是有点小心思,但人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坏。”
“昨天的话你可能想多了,‘妇’人嘛争宠是肯定的,但是争宠并一定就要谋害人的;她,在这一方面还是可以的。”
淑沅闻言挑了挑眉头,听到身后的响声转过身去,看到穿着一身母亲旧衣的石氏后,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
石氏穿上的衣服虽然已经半旧,但她穿着却像就是她的衣物般——就算衣服大了些,衣与人还是很相配的。
并不是石氏和衣裙相配让淑沅不快,而是石氏眉眼间的神‘色’,那么的平静与自然让她心里生出些不舒服来。
要知道,石氏现在所穿可是正室妻房的衣物,她居然没有半点的拘束与不自在。
“还要请夫人和姑娘恕罪。”石氏还没有走到沐夫人近前就蹲下行礼:“刚刚我去瞧雨中的姑娘,有点冒失了。”
“我不知道那姑娘做了什么,想必是极不好的。只是任她这样在雨中跪着,有个什么不好可对我们姑娘不好。”
她说到这里再次欠了欠身子:“我才自作主张去看了看她。夫人,姑娘,依我看不如由我打发丫头把那姑娘‘弄’到厢房去吧。”
沐夫人淡淡的道:“你的用心是好的,但我和你们姑娘谁也没有理会她,自是有我们的道理。你才到还没有歇过来,好好调养几天不要‘操’心了。”
石氏垂下头:“夫人,不是我想多事儿。那姑娘分明就是来相‘逼’的,用我们姑娘的名声来‘逼’我们一句原谅她。”
“过去的事情我也没有要打听的意思,只是想着就此原谅她是不成的,但是任由她跪下去对我们姑娘真得不好。”
“倒不如由我去,我一个闲人左右不主事,却又是沐家的人;把她拖起来让她病不倒,自然也不会再让人嚼我们姑娘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