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总会回房的,可是吕福慧到时候自有人伺候着,有大夫给诊脉,但是她们这些丫头就没有那种好福气了。
如果病的轻大夫看看吃两副‘药’,如果病的重她们就会被打发出府去养病;至于还能不能回来,那就看运气和老天的意思了。
丫头们做梦也没有想老天会下雨啊,她们更没有料到金家少‘奶’‘奶’长了一副铁石心肠,居然到现在也没有出来说一句话。
起风了。
身湿透的吕福慧主仆跪在地上,那小风吹到身上就好像泼了三九天的冰水一样,让她自内一下子就冻到心底了。
吕福慧抬起头看向上房,喃喃的道:“沐淑沅,你是什么样的心肠啊,当真、当真要看我死在这里才会满意吗?”
就在此时,她看到了一个人影出现在台阶之上,那目光穿过雨帘和她相对。
吕福慧甩了甩头,因为雨水打在脸上让她看不清楚那人是谁:是刚刚离开的送伞‘妇’人,还是沐淑沅或是沐家夫人呢?
台阶上的人一步一步走了下来,是双木屐——不是刚刚的‘妇’人;吕福慧再次抬起头来,看到眼前那人的脸,她差点冲口而出:
“沐淑沅,你不是不出来嘛。”
好在她脑子有些‘迷’糊了却还没有变傻,及时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倒底是她赢了,沐淑沅不是出来了吗?
“嫂子,是我……”她的声音因为冷已经抖的不成样子,但是让她没有说下去的原因不是她说不成句子,而是淑沅自她面前走了过去。
淑沅没有看她,也没有在她面前停留,在她面前直接走了过去;不快也不慢的脚步,目光始终没有放在吕福慧身上过。
就好像大雨滂沱的院子里根本就没有吕福慧这人一样。
吕福慧心口生出来的得意与喜悦都消失了,被怒火和怨恨取而代之:“你——!”她真想真想扑过去狠狠的咬沐淑沅一口。
这还是人嘛,沐淑沅还是人嘛!
淑沅停下了脚步侧身,目光终于落在了吕福慧的脸上:“你有事儿?”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就像她月下漫步遇上了在月下赏‘花’的吕福慧。”
吕福慧看着淑沅,身上的冷意一下子都不见了,从头到脚都被怒气烧的热起来;怒视着淑沅的她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没有事儿,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一步了。你忙你的,不用送我。”淑沅平静的再说一句话后,转过身去抬脚就走。
自淑沅蓑衣上淌下来的水浇在吕福慧身侧的蓝‘玉’身上。蓝‘玉’顾不得那些,扑过去抱住了淑沅的脚:“少‘奶’‘奶’,少‘奶’‘奶’,我们姑娘知道错了……”
淑沅看着蓝‘玉’:“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可曾打发人对你们姑娘说我还在生气,可曾对你们姑娘说过你不赔罪就要罚她?”
“你这丫头越发的糊涂了,怪不得你们姑娘一再的行事出错,唉。”她说到这里抬头:“我不和你一个丫头计较,放开我。”
“老太太都来了,这么大的雨,真不知道你们姑娘造的什么孽。唉,如果老太太着了凉,唉。”
老太太坐在车里,此时正由婆子背过来;而在她身后北府的三位夫人都到了,人没有到目光已经看了过来。
淑沅和沐夫人是没有理会吕福慧的相‘逼’,但是也不会真得放任她跪在雨中:她们打发给老太太还有三位夫人送了信去。
只是沐夫人也没有想到老太太会亲自来,如此也急急的迎出来,忙忙的扶过老太太来,一面给老太太擦拭身上沾到的雨水,一面给老太太披衣。
“姜汤,快,热姜汤。热水,拿热水给老太太净脸净手——老太太,您怎么还来了?”沐夫人亲自接了老太太进屋。
海氏叹口气,伸手握住沐夫人:“亲家,你说我还能坐得住?真真是孽债,谁让我摊上这么一‘门’亲戚——这也就罢了,居然连累到淑沅。”
她说着话坐下,自有人奉上姜汤等物,当然也没有少了吕福慧那一碗:她如今当然不会再赖在雨地里,不用人劝跟着老太太一行人进了屋。
在屋里一暖和吕福慧的脑子也清亮不少,灵机一动之下她手中的姜汤就泼了一身、碗掉到了地上——她身子软软的倒在蓝‘玉’和墨‘玉’的怀中!
吕福慧晕死过去了。
厅上霎间静了一下子,老太太等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在吕福慧的身上:谁也没有想到她没有在雨中晕倒,进屋后反而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