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承业不高兴了,他是真得不高兴了:“伯父,您和伯母的事情小侄不敢过问,可是小侄的家事,伯父凭什么越过了小侄的祖母与父母去?”
“小侄如今父母健在,祖母身体也康健,不论小侄夫妻做对还是做错了什么,都自有至亲长辈来教导,不敢劳烦伯父。”
“尤其是淑沅的事情,那也只是我们北府的事情。”他说完看向二老爷:“请伯父不要把我们夫妻和您的事情牵扯到一起。”
“或者,二伯父是故意为之?”他眯起眼睛来:“因为我们夫妻有什么地方做事惹了伯父着恼,所以会把淑沅拉出来说事儿?”
他不傻。金承业从来不傻,所以他很直接的问到了金二老爷的脸上。
要知道二老爷自在金家老宅就和他们北府有些不快,更何况后来他要纳妾室和淑沅有各种的不快,而淑沅分明是偏帮了平氏的。
淑沅微微抬起下巴来:“伯父怕是恨透了我吧?不过是想收拾伯母的同时,再收拾我一把。不但能大大的出口恶气,还能赚一把好名声儿。”
“不畏强权大义灭亲,绝不能让我一个女子乱了朝纲,对吧?多么好的名声儿,我想如果伯父你真得做到了,就算那三品的官儿不成,前程也不可限量了。”
平氏叹口气:“你真得以为天下人都傻吗?不说其它的话,金氏一族的人入京真得当我不知道?要知道,我可是在京城长大的。”
“你要休妻休书拿来,我转身就走,半个大子儿也不拿你的,也权当给女儿们一份体面,我便认了。”
“如果你真得要闹的话,可以,但是不要牵扯到旁人。你我夫妻的事情和淑沅他们无关,要知道老话儿——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姻,你不要太过缺德。”
金二老爷闻言笑了,他轻轻上前扶起平氏来,示意她走了几步才在她耳边轻轻的道:“如今知道怕了?”
“可惜的是,晚了。我不怕明白告诉你,我就不会放过那个沐淑沅,不是她的话我岂会丢那么大的脸面?”
“不是她攀上公主殿下的话,那天我纳妾之时公主和王孙殿下岂会来,又岂会证实什么,让我百口莫辩?!而她呢,却因此而飞黄腾达,你说我如果放过她的话还是大丈夫吗?”
“你,就等着被休吧,却是要被人人唾弃的休离之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愿意和你来往,你能得到只有人们的鄙夷。”
二老爷看着平氏的眼睛流露出来的只有阴狠:“你在对我下手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的,因为是你不义在前我才会不仁,所以不要说我心狠。”
“我心狠也是和你学得。”他说完狠狠的摔了一下袖子,看向外面。
外面已经有人引着两个老人家走了进来,两人的长相和二老爷有那么三四分的相似,一看就知道是金氏一族的人。
平氏没有想到二老爷会把淑沅恨到如此地步,说起来淑沅真得很无辜,根本没有对二老爷做什么,就连他的那个外室也是找淑沅的麻烦才会被淑沅教训的。
但是她现在说什么二老爷也不会听进去的,因此她没有去迎金家的两位老人家,反而退后几步到淑沅和沐夫人的身边:“是我连累了……”
她是真得很抱歉。
沐夫人见过的事情不比平氏少,因此一笑道:“和姐姐无关——再和我外道,那就是姐姐看不上我这个江湖出身、如今只是一介商人妇的低贱之人了。”
淑沅也摇摇头:“和伯母无关的,伯母不必放在心上。有些人讲的道理只是他自己的,至于公道公理四个字他是一辈子都没有认识过。”
金二老爷早早迎了上去,施礼下去口称“叔父”,侧身相让请两位老人家进屋里上座。
“我去见个礼。”金承业叹口气:“居然是叔祖父,想不到伯父……”他摇摇头:“伯母,我就怕伯父今天请来的不止是两位老人家而已。”
“要不要打发人去王府送个信儿?”他一面走一面轻轻的提醒着平氏。
此时他如果打发人去给王府送信,是最不显眼的也最易成功的;就算被金氏的两个老人家发现,也不能怪到平氏的头上去。
平氏没有看金承业却答了他的话:“你这孩子有心了。”又侧转头对着淑法一笑:“你家的承业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