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咳了两声,她是真得在咳,自从三老爷回来后,她便生病卧‘床’;如今虽然已经能起身了,可是身子却越发是一日不如一日。
“此事当然是我们的不是。”孙氏的声音虚弱的很,声音也就响亮不起来,听上去倒真得很几分心虚:“原不是我们想要的,没有想过事情闹大,正好王爷和公主都在,实在是……”
非他们金家能做主了。
娄家当然知道此事,但知道是一回事儿,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好好的‘女’儿给了金家当妾,就算是贵妾又如何?让他们娄氏一府以后如何见人?
这还倒罢了,主要是以后他们娄家的儿‘女’要结亲家,怕是没有好人家愿意了:谁会愿意自贱身份呢?
他娄家同意娄氏为妾的话,自然在金家就低了一头:要知道娄氏可是嫡‘女’,不是庶‘女’。如果是庶‘女’也就没有什么了,他们娄家顶多也就是不高兴,却不会如此的恼怒。
淑沅此时的目光没有落在娄大爷身上,她看的人是娄氏:“你、你——”她看一眼娄大爷又瞧瞧赵氏和孙氏:“咱们到那边说几句话,可好?”
她终于知道娄氏昨天是为何而来了。
娄大爷闻言冷下脸来:“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是,或者我们兄妹陪少‘奶’‘奶’到一旁去说也可以——事到如今,你们还想要借我妹妹而封我们娄家的口吗?!”
他也是真得恼了:“原本说好今天和你们金家说个清楚的,不知道你们金家给我妹妹吃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她又改了主意,说什么少‘奶’‘奶’身子不适,定要再晚几日。”
“今儿你们金家有事儿,明儿你们少‘奶’‘奶’不适,可是我娄家的名声呢,我们娄家上下的脸面呢?!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赵氏和孙氏还有淑沅如今再不明白,她们就是在装傻了;一直娄府也没有什么动静,金承业和娄氏去陪罪,虽然没有见到娄家的长辈,但是娄家也没有把金承业如何。
淑沅和金家的人是有点疑‘惑’,但是事情是一桩接一桩,他们也就没有去细想:没事岂不是更好?
却没想到一切都是娄氏的原因,是娄氏在阻止。
淑沅长长的叹口气,对着娄氏郑重施了一礼:“难为你了,真得难为了你。”要道谢的话都显得太过虚假,因为娄氏所为岂能一句道谢就可以揭过的?
见到淑沅如此娄家大爷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点点,却还是无法原谅金家上下。
“我们进屋里去说吧,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淑沅又对娄大爷行了一礼。她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一再的施礼已经呼吸不畅。
就算娄大爷有再大火气也不能为难淑沅,只能哼了一声转身向妹妹的院子走去,心下却对淑沅生出极大的戒心来:怪不得妹妹会如此,原来此人的手段如此高明。
他恼火的就是,如果金家真有诚意,在他说明来意后金家人应该先把金承业找来才对。但是到现在也没有人提起,所以他才会认为淑沅在用手段。
“快去请你们爷前来,就说娄家舅兄来了。”淑沅并没有马上跟进去,反而吩咐身后的云雾快去请金承业过来。
娄氏的事情当然也不是金承业能做主的,但不管是由金家的哪位长辈做主,金承业是肯定要来的,并且也只能由他向娄大爷郑重赔罪才能显出金家的诚意来。
娄氏错后一步等淑沅,她的兄长由两位夫人相陪进了院内;见淑沅看过来,她带着歉意道:“知道嫂子你今天不舒服,原本想请兄长过两天再来的。唉,我家兄长的‘性’子急,嫂子你保重身子要紧。”
她的意思是,今天的事情淑沅可以不必管了,免得再累到动了胎气什么的。
淑沅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来:“你真得想——”
娄氏抬起头来眼中已经涌出泪水来:“嫂子,换作是你会如何?如果不是府里事多,嫂子又身怀六甲,我都不会等到今天的。”
“该说的昨天都已经和嫂子说清楚了,此事和嫂子无关的,不是因为嫂子。”她反手握了握淑沅的手:“我意已决。”
淑沅看着娄氏带着泪却异常坚决的脸,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爷,可知道?”
娄氏闻言拿帕子拭了拭泪:“嫂子小瞧了我,何须告知任何人?和嫂子一番长谈,也只是感觉对不住嫂子的地方太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