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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看着海氏的脸,想到自己最后能为她做的也只是净净身、穿身干净的衣服时,心里的酸楚又涌上来了,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眼睛。{中文网首发}
“你离我们老太太远一点儿!”汪氏忽然叫起来,她的声音带着悲愤,一面说话一面站起来。
淑沅愣了,金承业惊呆了。
汪氏的眼里只有一个大将军,但她的为人极为不错,待老太太向来是至孝的;老太太已经离世,不管南北二府有什么样的恩怨,此时也不宜在老太太床前闹将起来。
死者为大。
现在就没有比准备老太太身后事更重要的。这个道理汪氏肯定知道,可是偏就是她开口喝骂魏氏这个长辈。
赵氏也站起身来:“伯母,还是由我们做媳妇的来伺候我们老太太吧。”她的话虽然不如汪氏那么的尖税,但是她看向魏氏的目光并不善。
“伯母,我们不敢劳动你,我们老太太想必也不敢劳动你。”孙氏也开了口,同样和汪氏一样对魏氏极为不客气。
淑沅和金承业对视一眼,心中的伤感还真得被冲淡了一些,看着屋里的长辈们两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老太太刚走,有什么事情等老太太……”金承业知道此时最好是由自己开口。
汪氏打断了他的话:“承业,你是刚刚醒过来不知道的事情多——我们老太太并没有病到这种地步,可是她与老太太在屋里半晌之后便让人去请你们小夫妻,我们才知道老太太不好了。”
“而在之前,我和老爷刚给老太太请过安,老太太说话的时候虽然有些虚弱,但是绝不会到这种地步。却没有想到转个眼的功夫……”她指向魏氏:“伯母,您不认应该给我们一个交待吗?”
魏氏看着汪氏眼中并没有怜悯:“事情当然要说,但眼下还要先……”
“母亲,婶娘……”进来的人正是南府的老爷及夫人,看到床上的海氏齐齐跪下叩头;却也正好打断了魏氏的话,也让北府的人不自觉的往一块站了站。
屋里的情形有点微妙起来。
淑沅微微皱起眉头来,不想海氏刚刚离世就看到现在的情形:“老太太的寿衣还要去采买,此事夫人们认为托付给谁比较好?”要给老太太净身更衣,可是海氏连寿衣还没有呢。
她是想借着此事缓一缓——北府只有一个金承业,而他又有伤在身,采买寿衣的事情当然只能交由南府的男人们。
南府的大老爷马上道:“我去吧,弟妹们节哀,还是要先把婶娘的身后事……”
“采买寿衣的事情自有我们,倒也不劳兄长了。”大将军横眉立目:“如今我母死因不明,伯母恕侄儿不孝,还请伯母为侄儿解惑——您对母亲倒底做了什么,才让她早早仙去?!”
他说着话一撩衣再次跪倒,抬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在魏氏的脸上。
金承业看也没有看魏氏:“你先起来吧。寿衣的事情就要拜托伯父了,”他对着南府大老爷深施一礼:“祖母忽然仙去,家父也、也丢下了侄儿和母亲,府中事多侄儿心中已乱,凡事还要请伯祖母和伯父多多照应。”
他的意思和大将军完不同。
汪氏急的上前去拉金承业:“你这孩子,什么也不懂不要胡乱做主张。我们府上虽然人不多,但自家的事情也不用劳烦他人。”
大将军看过来:“老太太……”
金承业打断了他:“那你的意思就是让老太太这样躺着?灵床呢,寿衣呢?”他一句话就堵的大将军说不出话来了:“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先把老太太安置好再议。”
他说完转身对着魏氏拜下去:“凭伯祖母做主。”他起身后过去扶母亲:“父亲的后事,孩儿正要同母亲禀明几件事情。”
孙氏当然有话要对儿子说,认为儿子说的有道理,不管如何也应该先安置老太太为先;但,把老太太的身后事交由魏氏她却极为不同意。
可是见到儿子递过来的目光,她到嘴边的话还是吞了回去,由着儿子扶她向外走去。
淑沅过去扶起了赵氏的手,目光却看向汪氏:“老太太是个爱干净的。”
赵氏和汪氏虽然有太多的话要说,但知道淑沅所说为真,再加上金承业和孙氏已经离开,为此事和南府的人较劲,最终还不是耽搁了他们老太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