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老太太走的有点太急了,这事儿真得有点不清不楚的,再怎么着也不应该把身后事交由那边的老太太。”赵氏低声嘀咕了两声,却还是依着淑沅的话向外走去。
汪氏却皱紧了眉头:“老太太自有我们这些儿女们在,何用……”
淑沅看一眼跪在地上大将军:“我们出去正要商量老太太的身后事儿。老太太什么也没有交待,唉,这房里的东西可都要让人看好才成。”
大将军站了起来去扶汪氏:“总要让母亲走的干净,此时非要说个清楚反而对母亲不好。还有丫头们呢,我们出去等一等,到时候总要有个交待的。”
汪氏听懂了他的暗示,看到魏氏叫进来的丫头都是海氏的身边人,她也就放下心来,顺从的跟着大将军离开了。
北府的人离开了,南府的人自然也不会留下来。不管大将军说了什么,金承业有一礼,再加上有魏氏的话,南府的大老爷还是去采买寿衣了:要两套呢。
“我们老太太和南府的争了一辈子,虽然有些时候互有帮扶,但是人的心海底针,说不定南府的就在心中记着我们老太太呢。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总要问个清楚,不然岂不是枉为人儿?!”大将军没有坐下就先开了口中。
不过他的眼睛没有看任何人,而是在厅上转了一圈。
金承业没有等其它长辈开口:“你的意思是,老太太是被人所害?”
汪氏代大将军说话:“承业,这是你的二伯父,岂能张口闭口就你啊你的?老太太的确走的太突然了,如果说是因病而去世,我怎么也难以相信的。这其中肯定有内情。”
淑沅把话接了过来——金承业不会称大将军一声伯父的,但是汪氏却是长辈儿,又是寡居之人,所以由她开口可解了金承业的围,又能了汪氏的脸面。
“婶娘的话自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并不在这里不太清楚,可否请婶娘仔细说一说?老太太如果真是被所害,我们自然应该找到那个罪人,且要让他在老太太面前好好谢罪。”
她说到这里看向大将军:“您看什么呢?”
大将军嘿了一声:“只是信不过南府的,所以有点坐不住罢了。”
汪氏再次把话接过来,没有让大将军多说,而是由她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她知道,同样的话如果由大将军来说,怕是不会有人肯相信。
原来,当时是老太太叫了汪氏和大将军前来说话,还因此把孙氏、魏氏都遣了出来。
老太太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拿眼看大将军,一直在看大将军,一个字也不肯说;就算是汪氏上前伺候她也不予回应,只是盯着大将军的脸连眼都不眨。
然后大将军也上前伺候老太太,在老太太面前说起了从前的事情来,可是老太太依然不说话。
最终大将军便扶老太太躺下让其好好的歇着,便和汪氏一起离开了。他们夫妻离开后魏氏便进了屋,可是不多时便听到海氏的痛呼和魏氏的尖叫——等到孙氏和汪氏、大将军再冲进去,海氏已经吐血后昏了过去。
大夫请了来,老太太醒是醒了,可是大夫说老太太的时间不多,让他们准备后事。
老太太却把孙氏等人都赶了出来,只是让人去请金承业和淑沅,想必是老太太感觉到自己不好,所以想再见见自己的孙儿和未谋面的重孙儿。
金承业和淑沅听完的低下了头,两人都在看自己的脚尖儿,想着还都是一件事情:老太太临终之时说过一句话——那人是假的。
所指的那人自然就是大将军了。
既然知道他是假的,为什么没有当面揭穿,或是当众揭穿呢?还有,叫大将军和汪氏前来却不说话,老太太是想做什么?
说魏氏害了老太太那不可能,那老太太的病突然加重到吐血身亡的地步,是不是和她再见大将军和汪氏有关呢?
但,老太太没有说一个字啊。
金承业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大将军:“你是假的。”
“啊?”大将军好像很不明白的模样。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假作是我的二伯父,你又有何图谋?可知道,你如此做已经身犯国法,如果再不吐出实情来,你当官府的铡刀是吃素的吗?”金承业看着大将军的眼睛,把话说的极为直接,直接到大将军不可以再装傻充愣。
淑沅轻轻一叹:“假的真不了——老太太就是知道你是假的。你骗的过谁,还能骗得过做母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