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钱氏这种人来说,到了绝处想要让她说出所有的一切来反而不可能:她反正要死了,怎么也要给你添个堵,就是不说让你一辈子也不清楚。
所以淑沅才会用活命的机会来引‘诱’钱氏:钱氏是个自‘私’的人,极端的自‘私’;如果说有生机的话,她肯定不会让于其它人。
不管赵四爷和方氏是她的什么人,她都会把那丝生机死死的握在自己的手里。
钱氏果然中计。
她也不是十成十相信淑沅,但她知道最终还是要官府来发落,那丝生机淑沅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知道两个孩子在淑沅和金承业心中的地位。
还有,那是一线生机啊,在她认为自己必死的时候听到有机会可以活下去,当然要搏上一搏。
“放开我,放开我!”她推开了不是真心来拖她下去的云雾:“我什么都说出来,你们能放过我吗?”
金承业转过头去,不想看钱氏那张嘴脸。尤其是想到她是自己两个孩子的生母,更是感到钱氏可恶。
淑沅没有答钱氏的话,反而轻轻的问她:“你知道我们很疼爱芳菲姐弟两个吧?”
钱氏闻言终于吐出一口气来,此时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她不说,还有赵四爷和方氏叫,她相信他们两个绝对不会守口如瓶的。
只要能活下去,他们肯定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好,我信你。”她看着淑沅的眼睛:“你想要问什么?”
淑沅轻轻一笑:“这话反了,应该是你想想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换句话来说,有什么能我相信你真得有心悔改,让我可以看在孩子的面儿为你说上几句话,从而留你一条‘性’命。”
钱氏看看淑沅再看看金承业,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再抬起头来又看了看淑沅夫妻,最终一咬牙:“当年的事情金家没有冤我,只是他们没有捉到那个男人。”
金承业没有反应。
淑沅在他的怀里能感觉到他所有细微的变化:身子没有变僵硬,手及胳膊也没有猛然用力——他,终于放下了。
金承业感觉到了淑沅的心思,低下头微微瞪她一眼:小心思!现在,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当然是眼前的淑沅。
钱氏的头低垂着没有看到淑沅和金承业的小动作:“那天晚上溜掉的男人,其实不是我的表哥,是、是赵家四爷。”
金承业眨眨眼抬起头来看一眼钱氏:“是他?”平静的一问,所有的惊讶只是有点意外,除此之外没有半点的恼与怒。
淑沅倒是差点坐起来,如果不是金承业抱着她的话:“是他!”
想想赵四爷所说的那些话,淑沅不知道是赵家四爷心计如此的深、耐心如此的大,还是赵四爷当着众人所说的都只是借口——要对付金家只因为钱氏。
钱氏叹口气:“就是他。我是在和你定亲之后才认识他的,原本认为他待我好只是因为我好,后来要对付金家也是为了给我出气。”
“后来我才知道,这世上的男人就没有靠得住的!他一开始接近我就为了报他的仇,而他待我的好也只是、也只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她说出了这个秘密后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忽然力气都用尽了:“因为后来我发现,他居然、居然和我那个好妹妹方氏还有、还有……”
接下来钱氏所说就是自己发现方氏和赵四爷有染后,心里的郁闷愤怒,她感觉自己被骗了。
但是她没有发作,依然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般,想要利用赵四爷和方氏为她复仇;然后,她得了自由身再慢慢的收拾赵四爷和方氏。
只要她把赵四爷和方氏的事情稍稍透‘露’给赵家人知道,方氏和赵四爷就完了。
她的伤心她的谋算,她在暗处的等待——她好像完忘了是为了那一线生机而说出这个秘密来,居然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太长时间了,她没有人可以诉说,此时能说出来她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是赵四他要害你们,是他。不是他,我也不会与人有染,也不会被休,更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她说到最后哭倒在地上:“都是他,一切都因为他。”
“他早在多年前就谋算了,只是事情有了意外,我们的事情被你发现了,他才改了计划的。”
她说出这个秘密来是为了活命,所以主次之分定要说明白:是赵四在主导,她也是被赵四所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