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毫无防御力的骑士盔甲也有不少，它们手持长剑，摆着不同的进攻姿势，任由多恩从它们面前走过。</p>
走廊金碧辉煌，曲折无比，油画、浮雕、石像一应俱全，活像是某个贵族复原的中世纪宫廷。</p>
在没有受伤以前，乔菲尔·德穆基亚是整个帝皇之子中名列前茅的剑士，战功赫赫。而现在，他只是个残缺之人。</p>
多恩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回到了长桌前，又开始重新穿戴衣物。</p>
内置耳麦将报告者的话一五一十传达至了多恩耳中，整个短暂的通讯一共持续了三分钟之久，而多恩对此只吐出了一句短促的话。</p>
“是的，大人。和这股不正常的寒流出现的时间一模一样。”</p>
话音落下，他看向乔菲尔·德穆基亚：“恐怕你需要和我一起走一趟了，斩首者。”</p>
他移开身体，好让多恩进去。</p>
帝皇之子沉默了，他没办法不沉默——任何一个和多恩打过交道的人多半在某个时刻露出和他现在一样的表情，那是一种被完全戳破心中所想的复杂表情。</p>
他伸手从马甲内拿出那张被折叠过后的文件，将它递给了乔菲尔·德穆基亚。</p>
泰拉禁卫看他一眼，礼貌地低头询问：“我能进去吗？”</p>
后者脸上的难堪情绪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多恩现在并不打算点出这件事。</p>
在当今的帝国内，只有一个军团会使用这种特别的纸——透露得更多一些，这种纸实际上就是他们自己制造的。</p>
“这些都是肉眼可见的隐瞒证据，任何一个明白规章制度的人都知道，申请上的叙述务必详细，你却隐瞒了诸多细节。对于一名帝皇之子来说，这是不常见的。所以我来了，乔菲尔。”</p>
“很遗憾，军务部方面还是没有通过你的请求。他们认为你的梦境无法作为证据——”多恩顿了顿。“——实际上，梦境也的确不能作为证据。”</p>
特殊设计过的永燃灯为他提供了足够的光源，虽说有和没有并未区别，并不影响多恩在黑暗中视物，但有光和没有光总归是两码事。</p>
“是的，阿尔。”多恩朝他点点头，除此以外就没说更多。</p>
这同样不是自然现象，从建筑学的角度上来讲，这座像是瞭望塔的堡垒早在建造之初就考虑到了抵御严寒的需求，但温度就是如此，它无法升高。</p>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一股突如其来的摇晃迫使他闭上了嘴。多恩看向他的双腿，隐藏在长袍下的那双腿并非人类该有的肉体，而是全然的金属光泽。</p>
多恩无言地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说。</p>
就在下一秒，骷髅的肋骨之间便有阴沉的火焰愤恨地突破了躯体的束缚，那是千百万个声音的合唱，其中死恨骇人无比，它已远超听觉的领域，哪怕是一个聋子恐怕也能听见。</p>
多恩沉思着推开窗户，狂风立即呼啸而入，倒灌进屋内。文件被吹飞，被武装剑压住的披风衣角不停地击打着长桌侧面。</p>
帝皇之子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去，他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便摆正了表情，开始以更加庄重严肃的身姿面对多恩。</p>
泰拉禁卫扯下勋章，按动它，警报的具体内容便开始在他耳中响起。</p>
有羞耻，也有不忿，而乔菲尔·德穆基亚的情绪则更为复杂，他甚至显得有些如释重负。</p>
仆人朝他微微鞠躬，又过三十秒左右，一辆符合原体身材尺寸的黑色车辆便穿过寒风抵达了他们面前。</p>
但他现在动起来却笨重无比，两条腿好似灌了铅一般难以活动。多恩没有立刻进入，而是一直等到乔菲尔完全离开门边方才迈步。</p>
狂风立即开始呼啸，在他身处的洞穴之内制造出了一阵恐怖的回音，地面结霜，站立于洞窟门口的两名禁军无声地回望了过来，卡里尔对他们点点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p>
但是，有些时候，话不能说太满。</p>
“大人，您才刚刚回来不久，就又要出去了？”</p>
他捏着纸站起身来，沉默地将它折叠起来，放进了自己马甲的口袋。属于帝皇之子军团的鹰徽在那露出口袋的半角上若隐若现。</p>
盯着他的眼睛，多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顽石平静地整理好措辞，一字一句地开口了。</p>
——</p>
卡里尔缓慢地睁开眼睛。</p>
多恩回身关上车门，大步走进建筑内部。那辆黑色的车则在他身后突兀地隐入了夜色，不见半点影踪。</p>
他不仅失去了曾经引以为豪的精准步伐，平日里就连行走都颇为不便他已经不能再参加战斗了，为此，他只能待在王座世界。</p>
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个毫不费力的动作，更不要提他是个阿斯塔特。他的容貌就像每个帝皇之子那样俊美，任何人只需一眼便能看出他是福格瑞姆的子嗣。</p>
帝皇之子深吸一口气，他已经隐约地预感到了什么，但他一时半会还不敢确定。他已经失望过很多次，实在不敢再提起希望。</p>
他细致地整理着文件，从中清理出了数份手稿和建筑的设计图。其中有一份文件甚是特殊，相较于常见的纸张来说，它要显得纤薄许多，并不厚重。</p>
“战后。”多恩皱起眉，念起几个关键词。“亚空间航行，群狼环伺.还有呢？你在报告上的语焉不详让很多人认为你是产生了幻觉。”</p>
“我明白了，大人。这也是应该的。但是，这种事不应当由您来通知我才对，您还有什么事吧？”</p>
<div class="contentadv"> 他探询地看向多恩，脸上仍然带着一丝渴望。</p>
帝国内很少有人使用这样柔软且普通的纸，官僚们通常更偏向于在书写重要文件时使用羊皮纸，或干脆请两个石匠雕刻一份石碑送给他们的上级。</p>
“我需要暂时离开一会。”他礼貌地对禁军们说。“请转告他，我很快就回来。”</p>
话音落下，他消失在原地。禁军们无言地转身，踏入洞窟之内，将一些泛着光的粉末洒在了结霜的地面之上。</p>
还有两章，或者三章，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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