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只消几秒之间已经离他非常接近,他眼前的视线都被列车头顶上的白光照得一片白,他下意识地用手遮挡着迎入眼帘的白光,另一只仍然吃力地往上碰着,却始终无法把上身往上拉多少。
直到白光几乎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耳边传来了金如兰声嘶力竭的大喊,他好像还听到了少许的啜泣声,可能是来自那个小男孩吧,他才不相信雷震霆那些人会为了他的Si而哭。
他近乎半放弃地站在原地,寻找着一个能让自己蜷缩起来能侥幸躲过的卡位。
当列车已经驶至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其实他的心里已经彻底放弃了,生Si之刻他的脑海里闪过太多人脸,最终却定格在一个他永远猜不到的人身上。
唉,希望那个小子从宝岛回来後发现他已Si不会太伤心,也不要找其他人发泄,能好好照顾自己吧。
他认命地闭上眼睛,周围是因高速行驶卷起的阵风,一片震耳yu聋的声音中他什麽也没有捕捉到,心里只存着对一个人的执念。
为什麽唯独是这个人呢?他想不通,都没有时间想通。
再见了,守行。
今天的丰城非常「热闹」,先是这些天连番来的打压和街头抗争辣着大部分市民对政府的不满,愿意站出来的市民越多,警察疲於应付,分别出动了三辆水Pa0车和几十辆改装过的警车巡逻和进行大捉捕,连同上次的南区大游行一共有五千人被捕,当中四千多人表示自己在拘留所中受到暴力和XSaO乱的对待,近乎所有人均表示警方的态度恶劣至极,如同流氓、黑社会般nVe待在囚人士,包括没有被定罪已保释的人。
尽管如此,张染扬的紧急会议还是在当天中午於立法会议事厅顺利举行,虽然被叶柏仁连同他的同党暗中阻挠,导致地下城计划没有通过二读,张染扬只好在脸sE铁青中休会。但为了反对这个法案,广大市民付出了多少?这点小小的「补偿」还是弥补了不到他们心里政府崩坏的形象。
在晚上发生的北隆火车站事件更是令全城哗然,不同的媒T争先恐後地进入火车站进行报道,当中有不少记者受到在场人士──自称「为国家清理垃圾」白蓝党袭击,身上有不同的伤痕,现场顿时变成了人间地狱、生人必近。
在这场暴乱发生了整整一个小时,警方才姗姗来迟,并在大部份的穿着白蓝sE衣服的人士离开後,才开始进行大搜捕,於晚上十二点正发表公开声明,只抓了七名施袭者,并谴责暴力人士和承诺会追究,此外便没有再多言离去。
当伤者陆陆续续送往医院,外面的人不知道,约十分钟前,这里却差点变成了丧命现场。
在列车跟钟裘安只有分毫之差的距离,钟裘安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抓住,那个人非常有力,甚至能把他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子拉上月台。
钟裘安本来以为是自己恐惧到出现了错觉,幻想有人来救自己,结果当睁开眼睛时,却看见一张将近五年没有见过的脸孔,惊讶到他以为自己真的往生了。
那名拯救了他的「人间天使」见他愣住,以为他吓傻了,猛地拉住了他的手臂,摇了两下,「陈立海!醒醒!你没Si,你还活着!」
听到这个欠违的本名响在耳边,如同一道刺耳的针穿透他的耳膜,直达他的神经,引来了脑海里的震撼巨浪,加上被紧紧抓住的手臂传来了剧痛,疼得钟裘安小声咕哝:「你先放手!我的手饱经风霜啊,又打人又被打又拉又扯的,简直快要断臂了。」
那名男子听罢立刻放开,令钟裘安得以松了口气,发现自已正跌坐在h线上,抬头又见到那张如梦似幻的脸,这才确定自己不是临Si前出现幻想,而是他曾经的好友回来了,那位记忆中跟他最熟的朋友。
眼前的人正是金门的前成员,除了卓迎风和张丝思两个nV生,就只剩下萧浩、他本人和这位好友。
他正是他以前最好的兄弟、温文尔雅一副书生气、金门的副会长叶博云。
钟裘安瞥了一眼虽然被胁持但见他没Si有点激动的金如兰,跟在场其他人目瞪口呆彷佛被定格住的模样,快速地问他:「你怎麽回来了?你不是五年前已经移民A国了吗?你现在回来该不会因为什麽事吗?」
叶博云见他有点吃痛地扶住自己刚才被冲击力撞到的脚,赶紧上前扶住钟裘安,冷静地说:「我本来在A国攻读硕士,但看到丰城的新闻还是乘最早一班机回来,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天,本来是打算找卓迎风联络你们,不过今晚收到她的电话说你可能有危险,就马上赶过来了,结果……就见到你快要Si了。」
钟裘安笑了笑,迳自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是好兄弟,总是在生Si时刻救我一把,不过迎风怎麽知道我会去火车站?」
「因为我猜的罗。」一道声音打破了四周诡异沉静的氛围,只见卓迎风带着身後一群同样举着木棍和铁通的金门成员,自信满满的声音无形中给了所有人一份力量,她望着二人,同样笑着说:「毕竟我们阿海是这麽有正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