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机场。
这个同时聚集悲欢离合的地方直到晚上还是人流很多,对上一次是因为要飞去宝岛才来到这里,今次却需要迎接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回来。
郝守行早在一点就已经到达了机场,他衣着单薄地坐在一角,接到那个震撼X的电话後他连钟裘安做的饭也吃得心不在焉,多番劝说下钟裘安才没有跟他一起来等霍祖信。
他一定要独自面对,这牵涉了他的家庭问题。
回忆过往,郝守行其实一直对母亲没有多大的感情,在他记忆中,他的母亲霍芝嬅是一个非常情绪化的nV人,一有什麽不满意、跟父亲吵架之後,就会拿他出气,把所有臭脾气通通发泄在他身上,甚至用一些很难听的字眼辱骂他。
他对於这些从来也逆来顺受,加上无心向学,一放学就在学校外的公园流连,花一些钱在附近的网吧打游戏到晚饭时间才回家。
他记得有一次忘记时间了,在网吧玩了四个小时才出去,刚好遇上准备回去的训导主任,对方直接把他抓到公园里谈心。
那名主任非常有耐X,尽管郝守行十问九不应,他还是努力劝说他跟父母主动G0u通化解矛盾。
当晚他的母亲接到主任打来的电话,就到了公园接他回去。
主任跟他妈聊了一阵子,当他走後,两母子一前一後走在街上,两人也没有主动跟对方说话。
直到抵达家门前,霍芝嬅才开口:「你以後不要这麽晚都在街上,我跟你爸会担心你。」
郝守行低着头,没有说话。
「听到没有?你聋了是不是?」
「知道。」他低声回应。
然後霍芝嬅没有再理会他了,一踏入家门只管找他爸说话,郝守行则闷声不响溜进了房间。
虽然这段记忆在他的脑海非常模糊,但郝守行隐约记得这是他母亲少数地流露出对他的关心,只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他总算感觉到自己是她的儿子了,不是路边的猫猫狗狗。
这样的霍芝嬅,年轻时会是叶柏仁口中的卖唱nV苏眉?怎样想也难以置信,加上刚才那一通打来的电话……
郝守行再次掏出电话来看,已经两点了,如果飞机没有误点,霍祖信应该已经抵达丰城机场,踏出离境大堂了。
他再次抬头,果然看到散开的人群中一抹身影特别熟悉,这具看似魁梧的身影从来也是充满力量,在他面前好像一座大靠山,在失去亲人时为他遮风挡雨,以舅舅之名接近他关心他,如今却再次见到,竟感觉他特别陌生。
霍祖信穿的衣服跟平常差不多,好像他不过是去了一个短期旅行,像以前他在牢狱里,霍祖信也会经常在丰城和A国之间两边走,现在郝守行总算知道他到A国的目的是什麽。
他注视着对方朝他缓缓走来,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惊讶,只是看见他的衣着不禁皱眉,说:「你这个臭小子来来去去就是穿这些,我送你的怎麽没穿?」
郝守行收起了电话,重新站直起来,侧脸对着他:「我妈Si了,你怎麽不早通知我?」
霍祖信盯着他,视线定定地看着他,说:「她的肾本来就不行,我把她带到A国找最好的医生治她,但她的身T只是勉强撑着,她也知道自己活不久,千叮万嘱叫我不要告诉你。」
「那疗养院的电话是怎麽回事?」
「我给照顾她的人留了你的电话号码。」霍祖信认真地说,「虽然她一直让我不要告诉你,但你作为她的亲儿子,你是有资格知道她的情况。」
郝守行先深呼x1了一口气,然後出尽力气朝霍祖信挥拳头,霍祖信只是轻轻倾斜一下角度,便躲开了他的拳头。
郝守行倒没有追着他打,只是用毫无感情的目光盯着他,说:「你要是真的希望我知道,你早该在出狱的那一天就告诉我妈在哪里,不是到她Si了才告诉我,这有什麽意义?」
霍祖信叹了口气,从侧身的袋里掏出一包烟,「出去再说吧,这里不能x1烟。」
机场外的夜空万里无云,甚至没有半颗星星,但现在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
霍祖信带着郝守行到机场外围便停下了脚步,打开了烟盒,郝守行忽然伸出手想拿一根,他反应快捷地拍下他的手,大声叫嚷:「年纪轻轻就cH0U烟,长大後就戒不掉了,变烟铲肺黑成花你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