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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头用手颤抖地抹了抹眼泪,继续述说道:
“没过几天,他被京兆尹开除了,就此离家出走,一个月后,由京兆尹衙门通告到家里,说阿彪被债主追杀而亡。可咱家人连阿彪尸首都没见着,这可苦了老夫的儿媳和两个孙子。”
“那张彪债主有哪些?”
“阿彪债主好像有七八家,而最大的债主,是西城洪门赌坊的莫老大。”
西城洪门赌坊的莫老大。
姜五郎用心记下了。
听着张老伯断断续续的叙述,无智眉头锁起了川字。
“张老伯,那你腿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张老伯喝了大碗的水,继续叙述。
原来,张老头多少有点识些字,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他到承运门东码头去做记工伙计。
半个月之前,码头各帮派发生一次械斗,他无缘无故被对方的人砍伤,被工友们抬了回来。
这种事没人会管,只认倒霉。
可家里没钱治这腿伤,阿彪媳妇每天还得外出帮人洗衣,挣些小钱养家糊口。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些天,阿彪的债主经常上门来讨债。
昨日,家门被踹破,阿彪媳妇差点就被打手拉走,说是卖到妓院里,卖身还债。
所以,刚才看到姜五郎来时,她气得拿着剪刀出来,准备拚命。
听完张老头述说,元智默然,姜五郎脸色铁青,他当然坐不住了。
他跟张彪是拜把子兄弟,现在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个弱女子,如何应付得过来。
他心里很想帮这家子人,渡过难关,求得生存。
江湖帮派他管不了,也管不起,但有些人或有些事,他必须要管。
不为别的,只因为自己是有血性的男人,是铁肩担道义的兄弟。
他起身走向前院,准备跟丁九要些钱来,先救济给张彪家。
忽然,宅院外传来妇人的惊呼声。
姜五郎眉头一皱,风一般地疾冲了出去。
“五郎,不可鲁莽。”身后是丁九的大声疾呼。
上次望春阁的教训深刻,为此,他和姜五郎屁股上的棍伤,至今还没痊愈,骑马尽量慢行,否则,颠簸起来人受不了。
冲到宅院外的姜五郎,看到五个彪形汉子,围住了阿彪媳妇。
她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布衣,背着药箱的老大夫。
“这些钱不是我的,我不能给你们。”
妇人死死拽着抢走钱袋的男人衣袖,不停地哀求道:
“阿彪欠你们的钱,我一定会设法还上,可这些钱铢,真的不是我的。”
“臭娘们,撒手!”
抢钱的男人大声吼叫,另一只手高高扬了起来,厉声喝骂道:
“小贱人,欠钱还钱这是天经地义,你再不松开,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了。”
那钱袋里的铜钿,是妇人拿的那枚金铢,预支大夫出诊费之后的找零。
“放开她!”
阴冷如刀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显得阴森森的。
几个彪形大汉的心里,直凛打了个寒战。
他们把目光,都齐刷刷看向说话的方位。
只见一个高大黑影,朝他们疾驰过来。
那张狰狞面孔上,冷峻的瞳子里映出的目光,像刀一样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