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九章》,《五曹》都曾读过。”这可不是她吹嘘,木阿婆开设的糕点铺经她管理后可谓是日进斗金,便是没有斗金,也每天可盈利几百文了,因为她的铺子实在太小,又在偏远地方。
“甚好,从今日起,你便帮朕打理朕在京城的铺子,那些个体己,实在不够朕的开销。”
突然被委以重任的木亦竹抬眸不解,没忍住开口问道:“陛下,为何是我?”,发觉自己失了礼,又猛地低下头:“臣僭越了。”
江楚然却不以为意:“因为,朕喜欢你啊,朕相信你可以管理好。”等到江楚然回头看她,却发现木亦竹红了脸。
“爱卿,能做到吗?”
木亦竹连忙跪下:“臣定不辱圣命。”
“以后你便以朕的内侍官身份留在朕身边,许你列朝听政。可愿?”
木亦竹被震得说不出来话,随侍,这应该是会被推心置腹的位置。
木亦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臣谢恩。”
江楚然看着她的背影,一只手抚着风铃的毛发,暗想:真是纯情可爱。
但木亦竹想的也不错,江楚然的确是要培养自己的心腹,她这种出身干净简单的,最合适。科举本就是为了选出帝国未来的栋梁,皇帝更好统治的工具,当然前提是:他们是忠诚的天子门生。
她为什么选中木亦竹自然是因为她精明的头脑,看她答辩时,就觉得此人从商定不比做官差,而且,她前几天翻找江君兰的田产铺子时,才发觉该死的姚朴竟不知不觉盘走大半,大的铺子只剩下一家酒楼景月楼没有姚家人的身影,还是她去年才拿下的。
江楚然都怀疑自己这三年是不是太宠他了些,都敢在皇帝头上动土了。
张病鹤从宫中出来后,换了身鲜艳的红色官服,乃是御赐之物,宫中的马官牵着金鞍红鬃马,他稳坐马上,胸前挂着大红花,官帽上簪了一朵雍容的牡丹。
周围锣鼓喧天,京城万人空巷只为一睹状元郎的风采,但张病鹤却是神色淡然,眉眼间尽是疏离,让人瞧不出喜色。
张病鹤看起来就像是清冷谪仙,不肯俯就尘世,他坐在高头大马,似乎永远是让人仰望的金乌皓月,清朗沉默。
言诉也骑着马跟在张病鹤和李正远身后,亏她今日特地换了身艳丽的红色衣裙,还要为了陪衬状元郎换上这平平无奇的板正官服,既然考不过他,便是招摇也要比过他。这么想着,言诉脸上扬起更大,更灿烂的笑。
相比状元郎的冷淡,她这位探花郎可谓热情似火,对着夹道的百姓,左也招手,右也微笑,有奶包子相聚的地方,还变戏法似得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把糖来,撒在他们身边。
小孩子就跟张白纸一样,他们自然不知道状元郎到底比探花郎好在何处,只知道那被追捧的少年,神情冷谈,不好相与,而那个长得好看的探花姐姐,温温柔柔,叫人心生欢喜。
一时间京中孩童竞相唱起不知从何处编写的童谣,是夸赞言诉美若神人,温柔似水的,甚至传出了:“科举当做探花郎”的口号。
歌谣口号传到皇帝耳中,江楚然在带个人情绪的评判中,给张病鹤记上一笔:带坏小孩。
若是以后天启的小孩子都和他一样冰碴,冷得教人拿不住,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