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仍在继续,在寒风的吹拂下宛如一张帘幕遮盖着渑池城。
朱温仔细观察周围及城墙上的形势后,转过身去看着王彦章。
王彦章迎着朱温的目光嘿嘿一笑,丝毫不在意滴落进嘴里的雨水,迅速解下挂在腰间的飞虎爪,拎在手里轻轻的试了试,然后朝着朱温点头示意。
朱温上前一步,微微错开与王彦章的距离。
只见王彦章向外大跨两步,然后抬头看向上方的城墙,手中拎着的飞虎爪缓缓的旋转着,倏而就见王彦章猛然用力,铁质的飞虎爪“咻”的一声就朝着墙头飞奔而去。
城墙下朱温等人不顾打在脸上生疼的雨滴,紧张的抬头望着飞虎爪的飞行轨迹。
“砰。”
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就见飞虎爪稳稳的挂在垛口上
稍歇片刻,城墙上仍旧是没有丝毫动静。
这时王彦章才搓了搓手,然后使劲拉拽了几下绳索,见飞虎爪紧紧的勾在墙上,才满意的朝着朱温看去。
朱温点了点头,然后向前走去,抓着绳索就要攀爬而上。
“都头,我来。”朱温刚抬起右脚踩在墙上,就被身后的朱珍给及时的拉住。
朱温不为所动。
“都头,这种事我先来,你在下面继续指挥他们,等着我给你开城门。”朱珍咧着嘴笑着。
眼神中充满着不容置喙的深意。
虽然眼下城墙上没有动静,但仍旧是充满凶险。若是守军没有发现倒好,可若是他们故意为之张网以待,那第一个攀爬上去的就命悬一线。
朱珍怎会看着朱温去冒这个险,不说他不答应,就是他身后的这一众兄弟也不会答应。
见拧不过朱珍,朱温就没再坚持,只是松开双手退后一步说道:“小心。”
朱珍笑了笑点头,然后抓住绳索就利落的开始向上攀爬。
大雨的侵蚀使得绳索光滑了许多,朱珍解下腰间的布条,缠在手上才紧紧的抓住绳索,然后两脚使劲的踩在城墙之上,缓缓的向上爬去。
看着朱珍在雨中晃动的身影,城下朱温等人心紧紧的揪在一起。
此役,是非成败,就看此举。
若是顺利登上墙头,突袭守军打开城门,那渑池之战的胜利就指日可待。
若是登城失败,那留给朱温的时间就不多了,他们只能强行攻城,到时候恐怕伤亡惨重不说,结果难料。
眼看着朱珍就要爬上墙头,却见他双手打滑身体突然往外荡漾,顿时惊得朱温一身冷汗。
高空中的朱珍向下看了看,然后重新调整姿势继续向上爬去。
城下士卒皆摩拳擦掌做着准备,开始在手上缠布条,以此来扩大与绳索间的摩擦。
幸不辱命。
在朱温的提心吊胆中朱珍终于爬上垛口,就见他俯身在垛口上,小心谨慎的朝着城墙上看了又看,见没有巡城士卒,这才一跃而下。
平安登城的朱珍朝着城下作出手势,城下早已等待许久的士卒开始排队向上攀爬。
这时朱珍将腰间缠绕的另一飞虎爪固定在其他垛口上,随后将绳索放了下来,就有士卒开始攀爬。
两条绳索同时攀爬,士卒上去的速度就很快,转眼间已经向城墙上输送了六队士卒,而朱温身旁则是暂留了四队以备不测。
突袭作战,人员太多、目标太大容易暴露目标;人员太少、兵力不足不能形成有效战力,这都不是妥当的事情。因此朱温百般思忱后决定上去六队七十余众士卒,尽量做到保持优势兵力与减少暴露风险间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