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身后登上墙头的人手已经差不多,朱珍就带着麾下士卒沿着城墙边快速的朝着角楼而去。
多亏了这倾盆大雨,朱珍等人在深夜中急速前行。
渑池守军此刻却浑然不知死神已经降临。
渑池县令与新安县令李浩然在选择是否投降黄巢义军上有所不同。
李浩然自始至终就坚持抵抗,虽有僚属劝说投降,但最终还是支持了李浩然。
渑池县令并没有李浩然那般绝对掌控渑池大局,他本人犹豫不决,属下两方更是为此争吵不断。
有愿意投降者言之:现在应该立马开门投降,才能取悦黄巢,如东都洛阳百官都投降了黄巢,就被黄巢委以重任,亦没有被朝廷呵斥,如此即可护住当下官职,又可保全性命,因此选择投降乃是最为明智的做法。
持反对意见者认为:洛阳城地位非同小可,故黄巢在洛阳所行皆是为了迷惑人的,而在新安所行屠杀才是黄巢的本性,何况他从广州北上以来,屠杀多城投降民众,因此还是要再观察观察再行决定。
经过一番漫长的争论,大家终于达成了投降黄巢的决议,只是在这时机选择上却是又陷入了分歧。
“明府,投降黄巢是早晚的事情,但是我们要选择一个好的时机,要待价而沽才能体现出我们的真正价值。”
见渑池县令犹豫不决,就有亲信僚属在身侧献言道。
“哦,怎么讲”渑池县令心动的问道。
“明府,若是现在开门投降,要是黄巢满意还好,若是不满意那我们背负骂名所做,岂不是都白费了。”
“那该怎么办”渑池县令哭丧着脸问道。
“明府,虽说我们先前拒绝黄巢,惹得其大怒,但细心一想也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心腹僚属分析道,“事已至此并无他法,我们只能选择稍微抵抗一番,让黄巢知道渑池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这时,我们恰如其分的再投降他,那份量就不一样。”
就如一件物品,太容易得到,反而不会让人珍惜,只有历经磨难所得,才会让人倍加重视。
“再说即使这般,以后朝廷追究起来,我们还可解释一二,毕竟我们曾抵抗过黄巢贼军,只是势单力薄才无奈兵败投降。”
心腹僚属转着机灵的小眼睛凑在渑池县令旁劝言道。
渑池县令不住的点头:“在理,在理。”
如此这般,渑池守军就选择了抵抗黄巢义军,只是他们的心思不纯,只是为了争取自己利益的最大化,这与新安完全就是两回事。
而且他们这次面对的攻城守军亦是与新安不同,这就决定了他们将会有不同的命运。
黎明前的天是最黑暗的,又加上一直不停歇的暴雨,使得守城士卒们除了浸受严寒的侵袭外,还要遭受暴雨的拍打,值守士卒只是坚守了片刻就都一窝蜂的涌进角楼躲避严寒、大雨。
大雨浇灭了城墙的火把,使得渑池城墙上一片漆黑,巡逻的士卒、更夫亦是忍受不住寒冷与大雨的双重侵袭,最终也是选择了躲避。
渑池县令及守城将校认为这等恶劣天气,黄巢贼军不会进攻,也早就选择了回府享受温暖,这就给了朱温等人创造了绝佳的机会。
朱珍领着麾下士卒在城墙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顺利的行进到角楼附近。
朱珍示意一部士卒包围角楼,另一队士卒则是小心翼翼的顺着楼梯走下去,然后杀死值守城门的两名守城士卒,打开了渑池城墙外墙门。
“都头。”城墙门缓缓打开,有士卒伸头朝着外面喊道。
早已潜行至城门处的朱温顿时领着剩余的士卒接管了外城门。
“情况如何”朱温占领城门后问向开城门的士卒。
“哨将正领着兄弟们将值守的守军围在角楼里面。”士卒低声说道。
朱温点了点头,然后唤过身侧的传令士卒说道:“速去通知庞指挥,率其他兄弟进城。”
“是。”士卒直接转身朝着雨地里奔去。